转眸却见杜誉像尊宝相庄严的佛像,不动如山,面上有些挂不住,呵呵干笑两声:“大人真个是安如磐石、稳如泰山,民妇佩服,佩服!”
杜誉并不答应,反问:“夫人方才打算说什么?放什么?”
花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本打算怒斥“放屁”,若非撞了一下头,那两个字已然脱口,暗地里感谢上苍有好生之德,忙忙改口道:“放、放得开!对,放得开!我原想说那个说书人当真编的一手好故事,放得开!”
杜誉没有吭声,垂下眼皮。
花朝小心翼翼道:“现下……是不是该民妇问大人问题了?”
“你问吧。”杜誉双目微阖,枕在车壁上。眼下淡淡一片暗青,似是有些疲倦。曾经彻夜写文章仍神采奕奕的少年怎会疲倦。花朝觉得一定是天光暗淡,自己迷了眼。
花朝想了想,问:“大人可是觉得胡家和董家的命案和崇礼侯有关?”
杜誉不答反问:“夫人似乎很关心崇礼侯?”
花朝自请他带上自己时起就想好了理由,此时从容道:“大人,民妇与春熙班的名伶双喜一向交好,双喜数日前告诉民妇,她上崇礼侯府唱堂会的时候被侯爷看上了,要收作妾室。民妇方才听大人提起崇礼侯,生怕侯爷牵连其中。倘或如此,民妇的姐妹或会遭受牵连。民妇是在为姐妹担忧……”
“春熙班的双喜?你认得她?”杜誉眉心一皱,有一会,方淡淡道:“夫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花朝以为他是讽刺,却丝毫不放在心上,腆着脸道:“大人过奖。”
杜誉撇过脸,仿佛已不耐烦她的厚颜,好半天,才开口:“你可还记得那晚红袖招中童观的反应?”
“童观?漓江钓叟?”花朝道:“记得。那日童观一见刺客,就下了死手。他知道有人要来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