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柴, 正欲舀水时隔壁值夜的大娘听见动静, 摸索着过来:“大人怎么这么晚过来,可是饿了?厨下还有些晚上剩的枣糕, 奴给大人热热?”
杜誉摆手道:“不必麻烦了……”兀自去舀水。低头间忽然想起那大娘亦是妇人, 想必也经历过这类事,于是踟蹰片刻,吞吞吐吐问:“大娘可知,女子来月事时腹痛……可是……寻常之事?”说话间霞飞双颊, 一片绯红。所幸此时灯火昏黄,看不真切。
大娘愣了一愣,下意识打量了他一眼,不由问:“大人这是……”这位刑部的杜大人在京中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从前那位大理寺的张大人还宿在官舍时,曾拖着他去红袖招吃花酒,听闻才坐下没一刻钟就白着脸逃了,衣袖还与那神女拉扯间被撕了个口子。其后无论同僚再怎么撺掇,他都坚决不再去那种地方。
此外还听闻拒了兵部王尚书的结亲好意。
虽听说是立志为乡下的亡妻守节,但这种事,谁会信?男人飞黄之后死糟糠之妻,不是人生一大快事么!
是以京中不少人私下里猜测,这位杜大人十有□□是个断袖。
如今陡然听他提起女人,大娘脑中不禁一个激灵。
杜誉见她问,解释道:“是我夫……”本想说“夫人”,但思及花朝身份,还是改了口:“是我乡下来的妹子。”
哦!妹子!
妹子会与兄长谈论月事之事?大娘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见他神色似乎有些尴尬,不再为难他,道:“大人莫要太担心了,女子来月事腹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熬一熬就过去了!”
“熬?”杜誉皱起眉头。
大娘见他如此,笑道:“大人要实在心疼,就给她煮碗红糖鸡蛋。奴等粗陋没见识的妇人,都这么吃,让大人见笑了。”
杜誉躬身致歉:“谢大娘,大娘自谦了。”
这大娘见他斯文俊秀,又不大摆官架子,一向十分喜欢。此时见他手忙脚乱点柴烧水,二话不说,撸起袖子给他帮忙。将一枚鸡蛋磕进锅中,又想起什么,提醒他:“这种时候啊,切忌凉着了,大人记得提醒…妹子保暖——不过大人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多数女子都有这毛病。有些生完孩子之后,自然就好了……”
“生完孩子?”杜誉露出懵懂的神情:“自然就好了?”
大娘笑着点头:“道理奴也不懂。只是身边确有这个先例。”
大娘噼里啪啦说着话,那红糖鸡蛋一会就好了。杜誉又想起她说的“不能受冷”,另外烧了一大桶水。
方才都怪他,拉着她淋了那么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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