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外头在中午的宴席结束后不久又再次热闹起来。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哟!」
中午酒足饭饱后回家各自忙碌或者歇息的人们又因为新娘车队的到来而纷纷跑来看热闹。
天云镇这会儿还没办法将车给开进来,但赁来的三轮车队也足够气派。
聘僱来的帮佣与喜童们洒着鲜花糖果,一旁还有敲锣打鼓地吹奏乐队沿路跟上,直到要进周家时更让车队停了好一会儿,由媒人与其他安排好的帮佣一声声呼唤着道喜的文字,使得向来不认生的周佑安也开始感到不好意思来,坐在后头车上的新娘更是将头垂得老低。
周家宅邸附近现在可谓万人空巷、热闹非常,媒人取了怀錶看准了时间,便取了米筛说了一连串喜庆的话,让周佑安牵着头上戴满鲜花珠翠的新娘子走下车。
一切的仪程本该由于事前縝密的安排而有条不紊地进行,却在新人要拜高堂的时候,眾人怎么着也没找到周明雄。
牵着红绸绣球的周佑安与新婚妻子程秀娘站在布置得一片明红、喜气洋洋的大厅上,彼此都觉得自己像是单独承受着无声的尷尬。
虽然周家将这场婚礼办得盛大隆重,然而能进到周家观礼的人只有周家近亲,一时间碍于周明雄平时帮扶着亲族的面子也没人开口说什么。
媒人愈发焦急的神情看在周耕仁眼里,他看着自己那向来备受看重的大姪儿与二姪儿面色难看地从外头走了回来窃窃私语,又频频看向自己这边,想来是周明雄那里出了什么差错,索性抓了个人回头请在房间里歇息的周老太太出来镇场,直到看着一对可怜的新人对着有些糊涂的周老太太跪下拜了高堂后,方才偷偷松了口气。
周耕仁敏感地联想起今天早上老和尚所说的「阴邪」一事,却又觉得不该──只是转念又再想了会儿,又犹豫着是否是自己今天洒了那么多香灰、唯有周明雄的房里并未洒上,心里头才想甩去的不安又再次涌了上来,令他忍不住又想要立刻出门找老和尚问问是怎么回事。
只是不行啊!
外头晚间的席面已经开始,家里头则有一干族亲看着并且等着自家的筵席,刚才他那可怜的姪儿夫妇俩早已因周明雄的失踪而感到尷尬,他这做叔叔的若是再「消失」那么一阵子,万一又有什么事需要他这个关係较近的长辈处理,岂不是让他们更难以自处?
明明是重要的婚礼,前头也做了不少努力,竟在最不可能出错的人身上出错──周耕仁忽地有些明白往前周明雄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究竟是如何,心里还觉得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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