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宝叔浅灰色睡衣很柔软,但郑航注意到搬动起来有些僵硬,说明死去已有些时间,心里感到一阵揪痛。背面朝天后,后脑果然塌陷进去,血肉模糊。郑航进一步靠近过去,痕检员正在检查睡衣,在裤腰部位发现一抹黄色,探摸出来,却是一条黄绸手绢。
黄绸手绢!方娟的眼睛瞪得老大。
痕检员拿起来,展开在郑航和方娟的眼前,他们闻到了一股男用香水的淡淡香味。方娟再一次瞪圆了眼睛。
拍照检查完毕,另有一组人员赶来,将尸体放在担架上抬进救护车。
郑航戴起检验手套,在尸体躺过的垃圾里翻查,想找到什么痕迹或物品,但除了一摊污黑的血液,似乎连致使他后脑勺塌陷的硬物是哪一块都难以确定。
现场被封锁起来。
郑航和方娟来到楼上宝叔的家里。“你们来了。”齐胜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气招呼一声,然后对郑航说,“你最后一次进这个房间是什么时候?”
“昨晚十点多钟,十一点左右离开。”
“一个小时足以谈论很多东西,那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丧气话?”齐胜依然冷漠地问。
“如你所说,他一直很丧气。”郑航说,“我出门便打电话给你,向你汇报过他想进看守所去的话题。”
“看守所不是他家开的,也不是你家开的。”齐胜第一次用尖刻的语气回答问题。
“监视居住是我代宝叔请求的。”郑航安静地说。方娟希望他不要这样。他的声音听起来太镇静、太专业。他其实没有这样超然。
她甚至能听出他话里隐含着的微妙的、危险的、愤怒的苗头,同时,她注意到他的左手在膝盖上紧紧地握成拳头,右手死死地抓住门框,仿佛在尽力让自己不要离开。她希望自己能拥抱着他,但她担心他的反应会非常粗暴。因此,她只是站在他的身后,尽职地担任搭档角色,这样她就能够待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够更多地信任自己。因为他那带有敌对情绪的镇静或许会引起齐胜的怀疑。
“但是,”郑航继续说,“我并没有打听出他的真实想法,是恐惧,还是觉得这样太浪费警方的精力?联想到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我担心他是恐惧,还有他可能另外涉及什么事情,让他内心不得安宁。”
“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猜的。”
“依据?”
“我不知道。”
齐胜挑了下眉毛。“那么我们来梳理一下。你向我反映了他的想法,但你其实并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你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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