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府里施粥便是蔓姐儿与昭哥儿张罗的。”
周达没想到粥棚真的是两个小孩子弄出来的,不禁问道:“你们两个才多大,都会施粥了?”
“回县令大人的话,我与昭哥儿今年九岁,虚岁十岁了。”杜秋蔓正经起来说道,“清点好米粮,看好天气,选在天晴之日,搭好粥棚,再派人维持秩序,让府中机灵的人注意人群中是否有煽动之人,别让他们乱说话,或者轰出去单独排队去,只要流民不乱,粥棚自然就很顺利的开下去。”
周达赞道:“没想到蔓姐儿小小年纪便这般聪慧,办事如此周道,实属难得。本官的确有施粥之意,但如果全县施粥,流民大量聚集也是一个隐患。”
江氏惊讶,她只是一个后宅妇人,哪里懂这些。
杜秋蔓思索了一会儿,出了个主意:“县衙下有两百亩的官田,平日里是租给佃户耕种。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想必城外聚集的哪些人里也有耕种好手,大人可以适当雇些短工来,不用出银子,只需给他们一些粮食便可。城中若有缺人手的地方,也可以雇佣流民,雇佣后让家仆多加看管。此举一是可以让流民们自食其力,二是将大量聚集的人员打散,他们聚在一起会造成骚乱,一旦零散分开后,如百川入海,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
一旁的墨书低声道:“公子,您不是打算挖个沟渠的么,正好这些人能用得上。”
周达眼前一亮,这可都是不要钱的劳动力啊!他是要来昌平做出一番事业的,农耕时代,有什么比兴修水利更能出成绩的呢!哪怕只是挖一个小水渠,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政绩了,更别提他背后还是一个家族可以给他造势。
此番见面,双方都很满意。
周达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拿了主意后,便让主簿和带着工房几个得力的胥吏去官田丈量尺寸,他打算先从官田那边修一个水渠,做出示范作用。加之官田是他说的算,也不会遇到什么阻力。
杨明昭的户籍当日便直接办下来,他再也不是没有户籍的小乞丐,不用到处流浪,不用担心被抓去成为奴籍。回到府后,杨明昭越发认真读书,无比珍惜自己如今的身份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