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过去,野草间冒出的小旗也只爬了百米,距离他们所在的高坡还隔着一处低洼。
不怕,不怕,马仔悄悄安慰自己。
……假如他所料不错,张老大也一定在那处低洼做了手脚。
“……杀定国侯才是正事!攻梁州城是老子送给毛二的功绩,闭着眼都能拿下来!”
什么?马仔听到后半截一惊。
他脸上的空白和愚蠢取悦了张老大,后者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知道吧?毛二以前有个旧相好叫蔻娘的,人称豆腐西施,是个小寡妇,毛二上山以后,小寡妇又嫁了人,她男人如今就在城防军里!”
“定国侯以为把兄弟们在城里的亲戚朋友都抓进大牢,就能守住城防了么?”
“须不知酒色财气,样样都比亲友重——小寡妇如今还惦记着毛二那根孽障棍子,想迎他进城,和他重修旧好哩!”
张老大笑得满脸狰狞,马仔却毫不意外地在其中看到了嫉妒的影子。
一马当先进城,抢先坐上县太爷宝座,如此光鲜的事,怪不得他竟肯松口让毛二去做。
小寡妇惦记的是毛二,假如出现在城外的是张老大,这城门还打得开吗?
送功绩吗?呵。
可马仔又一想,照张老大的性子,除非毛二进城后把梁州据为己有,反将张老大关在外面。
否则等张老大进城……立下大功的毛二还能活多久?
此时此刻,假如张老大肯多分一分注意力给马仔,定会发现他此时面色苍白,魂不附体。
然而野草中露出的小旗渐渐变低,将要走入那片低洼地,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张老大在心中默数。
二百米,百米,八十米。
马仔脚底冰凉,上山几年,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这般后悔过。
什么兄弟情义,血肉亲情。
在梁山寨,都是一般人头落地。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棕马上的定国侯已经进入火药包围!
就在这时,马仔恍惚听见一阵铁链声。
铁是稀有物,梁山寨没有打铁匠人,就连烧饭的铁锅都有定数,铁链更是只有山顶那间屋子独有。
而那间屋子里锁着的,是张老大抓来制火药的人。
那人被锁着,这里怎会有铁链声?
马仔突然想起保管山顶小屋钥匙的尹肥,心道不好。
他正欲回头查看,突然侧脸一疼,被长鞭上的倒刺划出一条血道来,疼得他“嗷嗷”起来。
“别在这儿号丧!聋了吗?!老子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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