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生锈的脑子想了想,决定下楼找红姨拿点感冒药。
下楼时隐约听见客厅有人说话。
余文初问:“小偷解决了吗?”
另一个人低声答:“办了。”
“妈的,我女儿也敢偷。”
“也是我没办好事情。”
余文初的声音隐约带着笑,“乔乔还挺能跑的。”
“腿长,不好追。”
“放什么屁呢你。”
这下两人一并笑了。
余乔扶着栏杆往下走,还在楼梯上就撞见陈继川的眼睛,那么漆黑炽热,像一团火,隐隐地就烧在眼神交汇时。
她的心失去支点,摇摇欲坠,忍不住拉紧了身上蓬松厚重的羽绒服。
而鼻尖烟的味道,洗涤剂的余香久久不肯散。
余文初见她来,第一时间把烟掐了,起身招呼说:“来来来,醒了就吃饭,都是你爱吃的。”
余乔瞄一眼墙上挂钟,刚刚走到三点半。到这个点,一家人都没吃饭,只等她醒来。
她有些过意不去,但又对刚才那段对话耿耿于怀。
余文初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从缅北到瑞丽的土霸王,一句话令人生教人死,背一身不可告人的债。
她没出声,却还是跟着余文初走到餐厅。
红姨把午餐再回锅,陈继川要走,却挨了红姨一筷子,“跑什么跑,我们家的饭菜你还吃得少了?到这个时候讲客气。”
陈继川挠了挠眉头的疤,咧嘴笑,“我这不是看乔乔怕生嘛。”
红姨瞪他,“才认识几天,就乔乔乔乔的叫起来了,你还真是不认生。”
“我们这是相见恨晚。”陈继川顺势坐在余乔身边,提着筷子说,“我叫文哥大哥,那乔乔就是我侄女,我关照自己侄女有什么不对,你说是吧,乔乔?”
他眼锋横过来,撞见余乔的脸,在明亮白炽灯下白得几乎透明,人也细瘦,一阵风就能吹倒,总让人想从身后抱紧她。
不过不着急,他的羽绒服已经替他干了这件事。
“不是。”余乔接过红姨递来的小碗说,“你和孟伟一辈吧?孟伟跟我妈是表亲,按辈分,孟伟得叫我姑姑,你也一样。”
红姨大乐,“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个。小川,怎么这么不懂事?叫人啊。”
余乔面无表情。
陈继川也不答话,上半身靠着椅背,看着她笑。
陈继川没开口叫人,余乔也不再提。一顿饭全靠他和红姨活跃气氛,余文初话不多,时不时给她夹菜,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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