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弄得他们家破人亡,远走他乡。舒窈后来听说,爹地料定光陈珍妮一个小姑娘必定兴不起如此惊涛骇浪,便又在义安会内部逐个排查,来了波大洗牌,那段时间义安会上下人心惶惶,家中一直低气压。
直到一个月后,爹地果不其然清剿出数个差佬卧底,毁掉他们手中无数个危及义安会的证据,这件事才尘埃落定。
经此,义安会元气大伤,幸有李行,临危顺势而起。到了前些日子,李行借着兴华内斗,与方宗强、澳门佬达成协议,出手助方大少上位兴华下一任话事人,作为酬谢之礼,大埔、屯门两块宝地,也归义安会所有。
在李行一番作为之下,义安会已然是本港黑社会龙头。不过兴衰起伏一向难评说,义安会势头一大,港英警督那伙人就坐不住了,立马来了个下马威,要“展开反黑行动”。
“方宗玙那王八蛋见自己斗不过大少,便要鱼死网破,咬人下水,向警察供了之前义安会与兴华合作的名单。”鼠仔一砸方向盘,咬牙切齿:“我呸!”
“那爹地呢——”舒窈抓着报纸,上面赫然写着义安会龙头伏诛归案。
李行随着人群见到舒龙时,他正坐在一家废弃的地下拳馆,五六十年代时,这里曾经人声鼎沸,无数人扔着钞票,为台上鲜血四溅的肉搏欢呼呐喊,只盼他们打得再激烈一些,对于一部分人而言,人命是最好的助兴剂。
年轻时,舒龙靠一手铁血拳法,在此扬名立万,被人喻为“尖沙咀之虎”。
时过境迁,到了七十年代初,香港反黑组尚未解散,扫黑行动轰轰烈烈,最先遭殃的便是这些低劣不入流的地下黑拳馆。
数十载光阴逝去,昔日盘踞一方的猛虎也是日薄西山,垂垂老矣,唯有当年在台上摩拳擦掌,热血挥洒的记忆犹新,舒龙心底感慨万千。
如今拳馆荒废已久,早已失去旧时风光,沦为流浪汉的安居地。舒龙很安静地靠在一张破败老旧的藤椅上,坐椅摇摇晃晃,他点燃一支雪茄,抽得慢条斯理。
舒龙面前坐了个高高大大的人,匿在阴影处,黑衣黑帽看不清脸,只有一柄刻有“RHKP”字样的史密斯-韦森M10军警用转轮手枪暴露了他的身份,显而易见,是警督的人。
不消李行开口,一行人已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那人,眼看气氛剑拔弩张。
烟雾缭绕里,舒龙摆摆手:“老熟人了,不必。阿行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众人听了舒龙的话,面面相觑,直直看着李行。
李行面色沉静,颔首重复一句:“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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