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奢华,富人街似乎没有给她留下别的印象。
午后一点钟,画室空荡荡的,只有雷雨预警的回声。门没关紧,电扇也没关,同事订的娱乐报吹得满地都是。
连伮回来早了。
她呼吸着丙烯与酞氰的气味,像是在吸氧,缓了一会儿,才去捡报纸,心里却在懊恼,自己太听丘伦纳的话。
画室走廊的全落地玻璃后,是丘伦纳外包给园艺公司的花房,里面种着紫蝴蝶鸢尾。雷雨前的阳光辐射令它们颜色鲜艳,意态萎靡。
这些花是水彩画师的宠物。是死是活从来与连伮无关。
但连伮知道丘伦纳心疼钱,最终还是把娱乐报丢在过道里,扶着梯子去关天窗。
她人长得娇小,拉不动七字把手,仰头的时间太长,又有些目眩。眼里的阳光呈现一种奇异的金色,泛白。
连伮以为是视觉后像。
直到光晕爬满了花房,她才注意到画室门前的不速之客。
连伮慢慢走下梯子,在距离他两米左右的地方,听到他用很有魅力的低音问:“莫里奇在哪?”
谁是莫里奇……连伮无法回答他。
她的手放在身后,摸到了行动电话。
来人的头顶,倾泻藻油般的金发,手脚修长,皮肤白出了象牙光泽。腰间束着月桂披肩,掩下了腹外斜肌的去向。
提问完毕后,他就站在原地,很自负地等待回答,神似波提切利名画中的维纳斯。
如果他不是近乎全裸的话,连伮大概会请他去茶水间喝饮料。
但连伮现在需要用电话报一下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