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珂本想推托额头有伤,但解释不了她何以平白无故把没喝完的药膳带入宫内,唯有谎称:“孩儿在表姐处睡着了,梦见大哥提醒,有人下毒伤害哥哥。醒后生怕梦会成真,提前请了李太医。”
她不忍牵扯悲思,更不能坦诚重活之事。借离世六年的皇长兄之名,或许能蒙混过关。
皇后一听她提及嫡长子,泪水涟涟:“立即请求圣上,下令缉拿霍家上下!查个水落石出!”
“请三思!”宋鸣珂慌忙制止,”如若表姨父一家要害哥哥,断然不会明目张胆在自家下手!况且,他们一族的富贵荣辱,与咱们唇齿相依,万一哥哥有个三长两短……于霍家没任何益处!”
从头来过,大概只有她记得,当初战功显赫的定远侯因“照顾不周”之罪被削爵,贬至北境戍守边关,无诏不得归。
昔年的宋鸣珂懵懵懂懂,只懂终日哭泣。
皇后因悲痛愤恨,不曾为霍家人求情半字,连从小相伴、胜似亲姐妹的定远侯夫人,都拒之门外。
离京千里,风霜茫茫,表姨父一家于险恶之地,抵御外侮,浴血奋战了整整七年!
表姐遭未婚夫退婚,嫁给边塞一员大将;两位表哥,从养尊处优的京城世家公子,一步步磨砺成独当一面、豪情峥嵘的铁血男儿。
延兴五年,诺玛族大军压境,二皇兄高坐龙椅之上,无所作为。
霍氏父子主战,立下军令状,勉强求得三万援兵。
英勇杀敌,守卫疆土,然则有功无赏,小过大惩,何其艰难!
接到宋鸣珂和亲路上发出的求援,他们不遗余力,连夜飞马来救。
而她,竟连死在哪一位表兄怀中,亦未曾辨个明白。
既获新生,她有责任护霍家周全,替他们讨回公道。
“若非霍家,会是何人谋害太子?”
皇后极度悲愤,全副心思放在儿子身上,未留意素来娇憨稚气的女儿,何以一下子变得沉稳镇定。
宋鸣珂粉唇缓缓翕张,嗓音坚定:“谁得益,谁便是凶手。”
第三章 ...
东宫寝殿内金碧辉煌,奢华陈设锥心刺目。
记忆中,康佑十七年九月,悲泣声、呼痛声、哀嚎声响彻宫门之外。
除去奉太子之命前去询问公主情况的余桐,东宫随行宦官和霍家有关仆役统统杖毙。
最终,二皇兄扶摇直上,与他敌对的势力全被打压。
往事历历在目,宋鸣珂心有余悸。此际无凭无据,她无法指控任何人。
一对天家母女各怀心事,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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