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小暖炉放在他的手边,轻声,“这里一定很冷,你暖暖手。”
等唤了他的名字,云照才反应过来。她惊得捂住嘴,往后急退两步,有点不知所措,许久她才冷静下来,又慢慢走回来。
陆无声死了,真的死了,本可至少多活十年的他,就这么没了。
“陆无声……”
云照瘫身跪地,膝头重重磕在冰冷地上,刺痛瞬间传遍全身。她死死抓住棺木边缘,力道过大,白净的手背可见白骨紧绷。
下雪的夜晚是寒冬中最冷的时候,雪扑簌落下,沙沙作响,像春蚕啃食桑叶,沙沙……沙沙……
春未来,已闻蚕食。
冷风突然灌入,冷得云照全身一颤,蓦然睁眼,眼前昏黑,不见陆无声,也不见灵堂棺木。她惊地坐起身,身上的松软被子悄然滑落。
云照愣神,似想起了什么,伸手握了握那被子,四处摸了摸。
是床,是被子,是她的枕头。
她怔神之际,外面却传来喜鹊的清脆声响:“姑娘?姑娘?”
云照的胸腔被跳起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掀开被褥就往外头跑,“呼”地打开门,门外人果真是喜鹊。她一把握住她的肩头,颤声:“现在是什么时辰?”
喜鹊一脸诧异,还以为她撞邪了:“已、已过了子时,今日便是腊月初八了。”
云照蓦地松开手,怔然片刻,忽然笑出声来。
喜鹊看得脸色都变了:“小姐您怎么了?我去给您喊程大夫……不对,程大夫外出了,我去……”
“喜鹊,别闹。”云照的心还在胸腔砰砰跳着,她回来了,她回到那该死的腊月初八了。她又抑制不住地笑了笑,“我要再去睡一会,别喊我。”
喜鹊一脸担忧地点点头,心想她该不会是还在想陆家公子不跟她往来的那件事吧。她挠挠头,余光瞧见她竟没穿鞋,柳眉顿时拧起:“哎呀!竟然连鞋都没穿。小姐呀,您总这样毛毛躁躁的,夫人又该说您了。”
再听一遍这种话,云照颇多感悟,顺从着喜鹊回到床边。喜鹊拿了干巾给她擦脚时,见她还时而傻笑,看得她心慌极了。
看来她该请的不是大夫,是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