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取其辱上门去问了。”
“我这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他可是你爸啊。你妈不管他,你不帮他就没人帮他了,你真能忍心看着他做个三年牢吗?”宁国梅越说越生气,没想到侄女能这么无情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怎么没关系了?你十九岁就被他睡了,占了你的便宜,他不该还吗?这点交情都没有吗?”
“那真遗憾,现在不是旧社会了,被人睡了不能赖着人家娶了。”刚刚水喝得太急,心肌耗氧量大,她一阵气短,“他自己犯了罪,我愿意给他交钱。做女儿做到这个份上,我觉得我问心无愧了。行了就这样吧,明天我过去看看,没法子就直接签了具结书,走下面流程吧。”
宁清不想听姑妈多啰嗦,直接挂了电话。
蒋月曾跟她说过,你以为你姓宁就跟他们一家了吗?那你低估了兄妹俩的自私。
这么些年,宁清最强的能力之一是迅速接受现实。这事,她只能帮到这个地步。对着蒋月开玩笑说卖了自己也得救你,但宁国涛不值得她这么干,再说现在夜总是什么市场价格?
她已经放弃感情救过一次宁国涛了,这一次又快掏空她所有积蓄。
宁清躺床上盘算着,回京州后要不要去搞点私活干?但单位里的项目她都得加班干了,她怕自己累死。昨天头晕那么厉害,身体老本也不够吃了。年底跟领导谈涨薪,虽然设计院都这么个压榨人的德行,她还是得出去面试点新单位看看行情。争取今年最后两个月,能做出点代表作,跟人报价才有底气。
她翻了个身,头埋在枕头里,把自己闷得喘不过气再松开,侧着脸深吸一口气时,脑海里是他的脸。
她从未想找过一个肩膀依靠,一个人能解决好所有事,解决不了就甘心面对事实。
她只是想抱抱他,问他过得好不好。他说好,就够了。
年少亏欠他太多,她往前走了很远,身体的某一部分却停留在原地,守着一片废墟不肯离开,这是她对自己难得的放纵,是她对所有规则的逆反与抗拒。
废墟之地,原本遍地黄金。他走后,沙尘渐起,堆成一座座沙丘后,再也看不到他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