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
这件珞丝缀金藕荷流仙裙,世间无二,她知晓姑娘素来偏爱珍惜。
尤其,这还是姑娘及笄之礼时,稷王子专门找来百十个陇地秀娘,日夜赶工裁制,辛苦操之心血,才终得不易的珍品。
其间,金丝彩翎用之毫不吝啬,此衣价值甚至不可估量。
姑娘嘴上说不念旧人,往日如尘,可这衣服到底不还是带来了。
思及此,阿绛心间微叹,想着有情人终难眷属,当下不忍心疼。
施霓倒没怎么在意,只想着一会上了马车再将衣服换下就是。
于是将人拉起,道:“算了阿绛,这样擦不干净的。”
阿绛只好惋惜作罢,直起身来,眉心却还是拧得皱巴巴的替姑娘难过。
又无意间抬眼,忽的眼尖发现,姑娘脖子上似被蚊虫叮咬过一般,红了好大一片。
夜里光线太暗,她模模糊糊的只看着上面星星点点,密布得从脖侧直接延伸至锁骨,甚至再往里。
不是都涂上草汁了嘛,怎么还会被咬这么多……
阿绛忧心着问:“姑娘可觉得痒?这蚊虫真是成了精,光寻着谁娇嫩就往谁身上叮,瞧瞧姑娘这脖子被咬的,哪还有一处好地方?我这里还拿着方才采的桕罗草,姑娘快些用叶汁敷一敷。”
话音落下,施霓还无什反应,离她们几步远,此刻正背对着身和众副将商讨下行路线的主帅将军,倒是先不自然的一瞬僵直了背脊。
成了精的蚊虫,阿绛都不知自己误打误撞着把霍将军讽刺了一通。
施霓则反应淡淡,也没难为情地下意识遮掩,心想着,反正做错事的又不是她。
她只睨过去一眼,看着方才还受蛊一般,埋头在自己脖颈处又吸又吮的男人,此刻这么轻易就恢复成往日里不苟言笑的威凛将帅模样,心头难免觉得有气。
于是忍不住回了阿绛一句,言语意味深深。
“嗯,确实是被大害虫咬的,又大又臭的害虫!”
几步外,霍厌背对着人,嘴角闻声干扯了下。
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放肆,方才的教训,大概还是不够。
……
穿过密林,又往南走,队伍中途沿路休整了一天。
再向前行进,又遇一岔口,勘查地形可知,其中一路直通着官道,畅通无阻,而另一条则要穿江渡河,走上几日的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