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冬问:“敢问郡王,这打制的农具可是要售卖给百姓?”他琢磨半天,只觉得自家郡王是打算做起农具生意?虽然这农具颇贵,可现在百姓种起了蘑菇,说不定倒也能挣些钱。
宣瑾瑜摇摇头,说:“不必,你且按照往年统计的户籍,每十户配一套农具,按照这个数量让耿磊去打造,你再招几个匠人学徒,给他带着。一等这农具打造出来,就租给百姓们使用。租金就等收赋税的时候再算,铁质农具租借一个夏天收一斗栗米,木质农具收一斗豆子。”
租出去?租金只收一斗粮食?宋冬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请这些匠人花了大笔月俸,铁器原料和木材还要再花出一笔钱,这不是赔本吗?宋冬犹豫了又犹豫,还是硬着头皮说:“郡王爷,打造这农具耗费不菲,今年百姓们先是多了蘑菇的收入,眼看着又要减免一半的赋税,这租金大可以定个合适的价格。”
宣瑾瑜明白宋冬的意思,他是担心赔钱,县丞虽然爱护百姓而支持减免赋税,可在百姓身上投入太多又会让他心疼。可宣瑾瑜却有别的看法。她说:“金银只是死物,如果不花出去放在库房里,金银也只是石头。把金银花在百姓身上,百姓富裕起来才会盖房和添置东西,而金银就会因为交易而流动,到时候你会发现,县廷府收到的赋税会越来越多。”
宋冬初听见这番话,只觉得一愣,仿佛像是异想天开,钱如何会越花越多?可是细想下来,仿佛确实是如此!百姓穷困,农税收不上来,商人稀少,没有买卖也没有商税,宋冬似乎隐隐约约看见了灵光,原来治理城镇竟然要按照这般道理!
宣瑾瑜看着宋冬陷入沉思,倒也不急于继续说明,这类经济循环的道理到底还是领先于时代,等实践出了效果,宋冬自然就会明白。
同样受到冲击的还有耿磊,他自认为也见过一些市面了,同乡的人可从来没有去过那么多郡城,可他依然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变成了县廷府的匠人,一个月足有五两银子月俸。
他如坠云雾,深一脚浅一脚往家走去。他家就是南沧县边上的一个破败小院,屋瓦都是树皮和茅草,进了家门,媳妇正在做饭,吃的也是最粗陋的豆饭,只把豆子就水一煮熟就算事,就这样,饭量也只够一人一碗。
媳妇见他家来,又神思恍惚,关切地说:“今日可是又没人来打铁?且先不想这些烦心事,先吃饭吧。”
耿磊这才想起,他因不知道去县廷府应聘能否聘上,所以今日是瞒着媳妇前去,她还以为自己照常是去铁匠铺子做工,还以为今日又没有生意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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