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子孙带来啥子,死了也不能拖累娃儿不是。”
秘书顺着段言的眼色接话:“您这么说我可不同意,您就是环乡的主心骨,没有您蓉城恐怕还得抖三抖呢。”
乡下人做事麻利,说话间现宰的鸭子已经上了桌,酒篓儿也抱着几坛看不出颜色的酒坐到了竹床边边。
“你看,现在外头这些树不活得好好的,可见老话也并不是对的。”茂叔这样说。
当天夜里段言才见识到环乡酒篓儿的威力,实在是竖着走进去横着抬出来话圈子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什么都没说。
后来段言又去了几次,终于磨得这顶帽子摘了下来。倒不是说他本事有多大,到了茂叔才跟他交了底:“我有个儿子,那瓜娃子死的憨早,你头回来我就看你像他,环乡交给旁人乱起手,不如给个看过眼的。”
可见这脸有时候也是极管用的。不管怎么说,这一炮打出了段言的前途,他从环乡带出来的糖罐子也是茂叔交底时候给他的,罐子没甚特别,里头却融了环乡所有的草,从前这些草指向茂叔,现在这些草归了段言。
也是从环乡开始,段言的路越走越宽,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涂然极喜欢这只罐子,她总能从这个其实有一些丑的糖罐子里闻见树枝的味道,不是蓉城那些找不到出路只是枝叶的树,而是她们北城那些长得极高极疏,直往天上长了去的树。那些树再凑凑,就能摘到云彩,棉花一样,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蓝得镜子一样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