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并不擅长美术,但美术史教地非常不错,听闻以前他出国进修时不大适应国外散漫的课程制度,额外修了美术专业,副业搞得风生水起,在美术鉴赏方面颇有成就,加之他有主业光环,别人也愿意捧着他,现在国内谁的画得他一句话那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主流圈了。
上课的陈回也许是另一个陈回。
他不用课件,电脑连着幕布放四个小时都还在桌面上,拿一只印有山大百年纪念日的玻璃杯,站在讲台上一开口就是四个小时。陈回的手指很好看,石膏像一样,骨节微微突出,手指修长,手背上的青筋凸得标准,掌心被粉笔灰染上白色,那粉笔灰顺着他的手心滑落到袖口,再往下就看不到了。
涂然瞧见过他帮学生修理实验室的器材,那才是他常待的地方,美术室除开上课找不见他人,实验室才是陈回的大本营。
那天段言顺路来看她,带了环乡的花生让她分给陈回,段言走后她去实验室找陈回,正好撞见陈回修器材。
老实说他跪在地上问学生要扳手的样子真不像一位教授,一边嘴里念叨:“你们什么都想着我,赶明我出去给车撞死你们这个实验不做了?”一边俯下身解开袖口把袖子撸地老高低头在那个涂然很陌生的器械上操作着,一只手不住地扶往下掉的眼镜,另一只手精准地在一堆缠在一起的线中找到他想要的。
涂然看得入迷,光影在他身上流动,黑白转换在涂然的眼睛里已经是一副成熟的作品。
“个龟儿子,你们明天给我写个报告出来,咋个回事,一点都不爱惜器材,你看看你们后头那个线乱成啥子了,现在就排值班表,我们虽然没有化学那边那么危险,你们也不能真把门后面的安全指南当摆设呀……”陈回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后面跟的学生虽然不断认错但语气也是轻松的,看见门口站的涂然,还能笑着回一句:“老师,我们让您受累了,要不您去画室调节下心情,我看这位学姐在这儿等很久了。”
涂然这才回过神来:“陈教授。”她的话被陈回的一摆手止住了,示意她跟上来,两人走进陈回的办公室,他挂在脸上真诚且亲切的笑瞬间消失:“什么事?”
涂然将那包花生递给陈回:“我先生带给您的,知道您忙,托我这个学生代劳。”
陈回看着桌上的花生,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越发难看:“蓉城的东西,我大概也无福消受,转告段书记,合作已经开了头就不会有变数,生意场上的事不必带到学校,你也不是来学校交际的,回去吧。”
他的好脸色仅仅限定在课堂,限定在他的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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