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
亚麻律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善澄说:「学长曾跟我提到他『着迷了』,他对什么着迷?我以为她应该恨不得离教授的计画和汪家人远远的,远离伤害她的人。」
「宇桐说你是个无比理智,对做人的常理却不清不楚的一个人。但我想你能理解宇桐会着迷的点,因为儘管他因为教授的隐瞒而受到伤害,但他理智上能理解与同意教授的论点,『一个经过专家评鑑,进而按照个体差异与互补性建构的完美之家。』我和宇桐都渴望一个温暖的家,但我只要自己有一个就够了。宇桐跟我一样容易满足就好了,宇桐不是,他有你们学者对真理的顽固,他认为自己的受伤在于教授的理论有缺陷,进而他想要改进教授的理论,寻找一个完美的公式。」
「学长找到了吗?」
「他对汪家人进行长期的祕密观察,希望能找出那个原理。我想他迟早会找到的,可是他却在找到之前就死了。」
「很遗憾。」亚麻律的表情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他是真的感到遗憾,只是不难过。他想,学长对定理的追求,除了学者性格,可能还有透过击败黄达教授,完成她受伤的復仇。可是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学长会死。
「你可以完成宇桐『更完美家庭的定理』吗?」善澄说。
郑紫对善澄的想法感到颤慄,她既然想把一个逼死自己情人的研究,交託给另外一个人去做。难道她没想过,这个研究很有可能对亚麻律造成伤害。可是郑紫心知肚明,亚麻律的个性不容易拒绝有趣的议题。
「善澄,就算我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亚麻律知道光靠自己一个人,就算有意愿也办不到的善澄要他做的事。
「宇桐所有的设备、资料,我都有。老实说,我就是宇桐的金主。」
善澄打开小提琴盒,里头装的不是小提琴,而是一捆捆使用过的百元人民币。
「我的父母做的是见不得人,却能赚进大把钞票的工作。我把他们赏我的钱留了下来,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赚』的。只要能派上用场,你全拿去用,没关係。如果钱不够,我可以拿更多钱给你。」
郑紫对善澄本没有恶感,但当善澄对亚麻律提出完成宇桐研究的请託,她恨不得马上把这孌童赶出去。但当她知道善澄从小受到性虐待,且为了成就情人的理想而继续牺牲自己。她内心原本的恶感一扫而空,毕竟来到上海讨生活的自己,也是一位靠身体赚钱的人,她能体会善澄藏在心底的酸苦。
这让郑紫失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想让亚麻律涉险,却也不忍看见善澄的心愿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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