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去告发,不怕武太后找不出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将李旦贬到比他皇兄更远的地方,但只怕她到时也会玉石俱碎。
纵使她能蚍蜉撼树,借着强权重器将李旦拉入深渊,埋伏在朝野的帝党也不会放过她。
更何况,此案还牵连到太平公主,武太后断不会像其他皇室谋逆案一般,甩手让他们去借题发挥。
鸾仪卫是武太后豺狗,好用是次要,首要是听话。
她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时机,能让她堂堂正正地为阿翁雪冤,将仇人正法,还要找到生死不明的王将军,在那之前,她得先活着。
(二)
鸾仪卫所内露天摊着一块硕大麻布,上面整齐排列着此案收集来的证物,只有数段麻绳、几件血衣和帕子,还有一块与之前所见样式相同的拓片,上面整齐拓着朱红的陀罗尼文的摩睺罗伽字样。
院内,黑齿俊和无闻、无音正在翻检清点证物,就连成日里神出鬼没的“山”组统领崔玄逸也到场,拿着一块帕子仔细端详。
“发现时,证人皆被绑在天女尼寺中,因吸入了迷香,都未醒来。麻绳式样南市常见,血衣是从证人身上替换下来的,多是麻绳勒伤,并无其他外伤。”
李知容接过麻绳观察断处的刀口,崔玄逸则将帕子递给李崔巍:“这些帕子原是用于塞在证人口中令其噤声,上面浸过迷香。”
李崔巍拿起闻了闻:“与我此前在春九娘处闻到的是一种,像是……蜀地的迷药,搀了阿芙蓉,且用量不小。”?
众人都看向无音。几人中唯有她最擅制毒,且故乡在南诏国,于蜀地风物更为熟悉。
她摇摇头:“蜀地以阿芙蓉制迷香者古已有之,只是原料难得,多是由吐蕃和南诏经山路运过来,唯有两京权贵之家才用得起,因此供应不多。但这批迷香用料甚费,若不是有豪富之家出资买下了今年的大批存货,便是……”
“便是有人特开了新商路,直接从吐蕃经南诏国,运了阿芙蓉进京。”李知容接过她的话,只因她想起安府君那日在宴上,说自己经营蜀地生意。
她清楚地知道,她与安府君和丰都市的关系亦需好好整理一番。但她是狐族这件事,却从未告与李崔巍。
涸辙之鲋。她心里暗嘲自己。
她将麻绳递给李崔巍:“切断这麻绳的刀口,不是普通百姓用的刀,是军中才有的陌刀。”
李崔巍接过麻绳,状似不经意地握了握她的手。这揩油的动作极快,李知容却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她强行转移话题,又抽出自己的佩剑与刀口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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