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仙风道骨的裴公子此时把铁钩一扔,坐直了整理袖子,眼都不抬:
“来找人。”
李知容顿时好奇心泛滥,立马凑上前去:“来找谁?与商路图又有何关系?为何要将商路图给我?又为何要假以陈参军之手?”
她顿了顿,才又加了一句:“裴公子,你究竟是何人?”
今夜无风,因此篝火的噼啪声格外响亮。
她离得近了,才发觉裴公子虽然坐得板正,却早喝醉了酒,只是靠手肘撑在膝上,才不至于倒下来。
他此刻又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像极了李崔巍。
大漠上,星河浩荡。
“别离太近。”他刻意垂下眼,不再看她。“我喝了酒。”
她像是被蛊惑,凑得更近,吐气就在他耳旁:“喝了酒又怎样?”
她很想念他。即使是一个瞬间、一个碎片,也想抓住。
他眼角发红,却竭力控制自己,语气变得冷淡生硬:“夜深露重,李中郎早些休息。”
眼见要被赶走,她立马拉住对方衣角,死皮赖脸:“裴公子还没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情急之下,踩到了方才脚边的铁钩,烧红的铁钩弹起,恰好砸在她腿上。
裴公子比她更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查看,见衣袍已被烫了个大洞,腿上也烧起一片水泡,不禁皱眉看她:
“怎么如此不小心。”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神情。她心里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也不是总如此不小心嘛。”
裴公子叹口气,从袖笼中掏出一瓶随身创药,又撕下一块衣料,蹲下身看着她:
“李中郎,劳驾,抬腿。”
他半跪着,李知容慌张摆手:“不不不用了,我回帐里自己包扎就好。”
可他紧握着她的小腿不放,眼神还带着威胁:
“敢走,我就再烫你一次。”
半刻钟后,她十分尴尬地坐在篝火旁,一条腿放在萍水相逢的裴公子膝上,而对方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她上药。她自随军出了洛京就穿得比爷们还爷们,是故这场景从远处看起来……十分地断袖情深。
果然,值夜的兵士们路过他们俩,都先是大惊失色,接着一脸了然,接着开始交换情报:
——“没想到李中郎浓眉大眼的,竟是个断袖。不过裴公子确实好相貌,换了我也把持不住。”
——“我怎的听说李中郎是个女儿家?”
——“不可能!女儿家怎的能进军营?休要信口胡沁。依我看,裴公子才是个女儿家。”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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