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才开口道:“你母亲她,在南迁路上走了……待会见过老夫人,我带你拜拜她,好让她也安心。”
常意不意外地应了一声,看见常熙回别过头,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和轻蔑。
淮阴侯为春娘立冢的事情,常意早就知道了,想必常熙回看不惯的就是这点。
在他们眼里,妾为奴婢,怎么配入坟冢。
常意心如明镜,却并不因此恼怒或羞耻。
她对淮阴侯府没什么父女之情,对母亲春娘也印象不深,准确来说,她对淮阴侯全府都毫无感情。
人和人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不说他人,她的亲生母亲春娘,也从没有把她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春娘眼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淮阴侯。
他们俩年少相识,暗结珠胎,春娘被哄得满脑子满眼都只有爱情,一个良家女子,不惜做妾也要跟淮阴侯在一起。
后来淮阴侯有了正妻和其他妾室通房,来看春娘的日子便减少了。
她娘心里眼里只有那一个男人,只要淮阴侯不来,春娘便发脾气摔烂屋里所有的东西,发疯一样大哭大叫,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似的。
她甩了饭菜,常意就只能饿着肚子。
春娘不管她,淮阴侯看她一眼都是多余,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她在常家就是一株野蛮生长的蔓草。
有的女人没有爱是不能活的,就像春娘。
可常意不是,她只想活。
——
常意被小厮热情地引进府里。
常家是当年的大家族,这宅子也大,一行人走过抄手长廊,旁边是假山和花池,假山旁是口井。
花园里一步一景,与十几年前差别无二。
看常意眼神落在园子里,常熙回脸上闪过一瞬的慌张,频频回头看她的脸色。
淮阴侯身旁的小厮童二偏还看不懂眼色,以为是要给不熟的大小姐介绍园景,顺着常意的视线居然开口道。
“大小姐,那个当初是一口.活井,听闻迁都时兵荒马乱,里面不小心跌死了人。”
常意敛下眼神:“这井口是被封了么?”
“是啊,现在怕冲撞了府里的小姐们,大夫人便做主将这口井堵了。”
常意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常熙回却冷汗都从额间滴落下来,他手指捏紧,肉眼可见地更慌了。
常意观察到他的动作,眼里若有所思。
——他在害怕什么,那口井?
还是在怕……当年被推下井的她?
常意抬头,淮阴侯府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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