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六月,刘秀估摸着风声已经过去,这才静极思动,决定往宛城贩谷,继续赚钱贴补家用。邓晨作为姐夫,责无旁贷,帮着刘秀前后张罗,筹措车辆马匹,收购四方谷物,一切准备妥当,第二天便要出发。当夜,邓晨为刘秀摆酒饯行,酒过三巡,二人步出中庭,仰望天穹,已是漫天繁星。刘秀望着群星,很远。邓晨望着刘秀,很近。
酒兴正浓,二人索性幕天席地而坐,对饮于星光夜色中,许久无话。邓晨忽然摇头,叹道:“可惜。”刘秀问道:“可惜什么?”邓晨不答。二人又饮了一阵酒和沉默,邓晨冷不丁再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刘秀又问,“何人何事不可忍?”邓晨仍不作答,只是举杯祝道:“明日你便将远行,人生苦短,今夜,请谈论命运。”
如此的良辰美景,话题本该风花雪月,聊聊美人如月隔云端,又或者十里荷花在江南,然而邓晨却忽然要和刘秀谈论命运,刘秀心中不由一凛,再看一向笑容可掬的邓晨,此刻却是满脸严肃,分明是认了真,刘秀当即也不敢怠慢,正色道:“愿闻高论。”
邓晨道:“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这是你在太学时立下的两大志向,如今进展怎样?”
倘若换了别人,对于邓晨此问必然大感懊恼,你是姐夫,我那点破事你还不知道?阴丽华,没影,执金吾,没戏。你明知故问,是不是要听我亲口说出来你才满意?不过刘秀却是向来的好脾气,将邓晨的挑衅置之一笑,答道:“不急。”
邓晨打量着刘秀,但见刘秀气定神闲,确实也不像着急的样子,然而邓晨并不服气,他认定这只是假象而已,他这个姐夫都替刘秀着急,刘秀本人又怎么可能不急?刘秀已经二十八岁了,不但光棍,而且无业,换谁都得急,他凭什么不急?
夏夜的微风吹拂在沉默之上,如溪水在鹅卵石丛中无声流淌。借着酒精与醉意,邓晨终于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一般,鼓足了十万的勇气,向暗恋的男孩表白心迹,对刘秀道:“文叔,万千人中,我只见有你。我不管你真不急还是假不急,我都要告诉你,商贾也好,执金吾也好,其实都不值一提,你的舞台不在这里,你的舞台乃是整个天地。”
刘秀诧异道:“何出此言?”
邓晨满饮一杯,这才答道:“当日宛城见蔡少公,蔡少公有言,刘秀当为天子,以我之见,这话必将应验在你身上。文叔,努力!”
刘秀笑道:“蔡少公的话,焉能尽信。”
邓晨争辩道:“然而,当时你自己也应承了。”
刘秀道:“我那也只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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