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兰西知道皇帝在看着她,也知道这附近所有的人都与武氏为敌,她当着他们的面如此表现是很犯忌讳的。可她现在什么也不怕了,胸膛里纵横的莫名悲愤如同灼热火苗,烤得她心都干裂般疼起来了。
她不想抬头,不想看到厮杀,更不想看到他。既然他捅了那一剑,就该想到她会伤心会失望的!她能理解他的选择,但不可能谅解。
他们俩中间是用武瀚墨的生命割出的鸿沟。
背后有马蹄踏踏而来,说话的是杨延之:“陛下,微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何罪之有。”皇帝的声音比方才要轻弱了不少:“把瀚墨带走吧,这边应该不会再有大事了。”
杨延之应了一声,翻身跳下马来。兰西忙抬头睁眼看过去——等杨延之把武瀚墨的尸体带走,她就再也没机会看他一眼了。
可她看到的,恰是打横抱着武瀚墨的杨延之脸上一瞬的惊疑:“陛下!瀚墨他……”
“他必须——死。”皇帝加重音读最后一个字,眼中却霎时闪过一丝秘谲:“带走吧。”
兰西的手指攥紧了马缰,他的表情她再熟悉也没有了,这样的神情肯定有问题,难道武瀚墨是假死?可那一剑捅过去他分明吐血摔了下来啊!再说,皇帝也不可能和武瀚墨事先商量好,他们一个在宫城里,一个在叛军中,怎么都不可能商量好这么一出——就皇帝在小屋里对她嘱咐的口吻和内容来看,他也不可能预测到今天会有如此情况。
她拽了拽马头,靠近皇帝:“陛下……”
皇帝看着她,淡淡一笑:“想问什么?问他死了没有?”
兰西点了点头。
“……有什么区别吗?”他思索了一阵,才字斟句酌地答:“朕不知道他有没有死,但就算活着,他也不再是武瀚墨——你该明白朕的意思。”
兰西怎么会不明白?武瀚墨是太师的嫡长子,叛乱后,任何顶着这个身份的人都不可能被保全。但只要他换个身份,隐匿于民间,武家的祸事就不会砸在他头上了。
皇帝的举措说不定就是这个意思?
“总之臣妾要谢谢陛下了。”兰西心里一宽,低声道,心中默祷武瀚墨平安,却差点在这个时候落下泪来。
“别谢这么早。”皇帝的嘴角虽仍微微勾起,却并没有太明显的喜忧:“朕当太子的时候最讨厌练剑了,剑法极差,又这么多年都没有练习,难免更加生疏。虽然有意不想伤他心脉脏器,但……他能不能活着,还是全凭老天做主。若能活,那是上天不叫朕夺了他性命,自然再无加害之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