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颌首:“我大抵知道陛下发火的原因了,一会儿都别乱说话,近前我服侍着。”
周围的几个宫人齐齐地低应了声“诺”,又都低头做事。
在贺兰宏晅面色低沉地回到广盛殿的时候,殿里已经收拾得规整如初。他走到御座旁,看了看侍立一旁浅浅向自己福身行礼的宫女,面上即隐约蕴了笑意:“快嫁出去的人了,回去打点自己的事就是了,还来御前干什么?”
她莞尔道:“到底还顶着御前尚仪的名号,怎么好不做事呢?”
宏晅看着她无声一笑,落座下来,随口问她:“婚服可开始置办了?”
“已经让林晋交代给尚服局了。”她一边回答一边从旁的宫女手中接下茶盏,稳稳地跪坐下去放在他面前的案上,徐徐道,“适才奴婢进殿的时候看折子散落一地,不知陛下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他一短叹:“也没什么,祺裕的事罢了。”
她心下有了数,确是关于和亲之事。半年前,大燕兵指靳顷,一举夺回祁川西南部的失地将靳顷人赶出。但这个盘踞大燕边界多年的游牧民族也是有血性的,军心激愤要求与大燕决一死战。靳顷汗王不愿冒这样的险,“请求”大燕下嫁祺裕长公主,永结世好。这于大燕亦是件好事,虽说夺回失地没废什么工夫,但若靳顷有心以死相搏,于大燕终究是个不小的威胁,如此这般算是互相给个台阶下,对谁都好。宏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送公主和亲有失国威,但眼下着实不是与靳顷拼死的时候,他继位不过三年,正该是养精蓄锐之际。
但祺裕长公主是皇太后的亲生女儿,皇太后自是舍不得的,看来他是在去长乐宫与皇太后商量此事时碰了钉子。
他与皇太后如何,不是她该出言评说的,当下改了话题,含笑道:“眼见着就差一道赐婚旨意了,陛下还不肯告诉奴婢那安夷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么?”
宏晅饮着茶,面色一黯,放下茶盏时又是如旧的笑意:“急什么,嫁过去自然就知道了。”
她一抿唇,面带嗔怒:“陛下这般瞒着奴婢,倒好像是随便挑了个人家就把奴婢指出去了,不敢让奴婢知道一般。”
宏晅一声哑笑:“别想套朕的话。朕和母后一起给你挑的夫家自不会差,到时候你见了便知。”
守口如瓶。
她无奈地一叹表示认输,宏晅侧头凝睇她一瞬,沉道:“都退下吧,朕自己待一会儿。”
一众宫人都如获大释般无声地行了礼,她亦没有多言,起身一福后随众人一道退出殿外。
郑褚叫她去歇息,让其他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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