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身来,此间只有兰溪能奏出如此琴音。动作稍大,背部一阵剧痛。
琴声骤歇,人已到了我窗前。
“别动。”兰溪道:“箭伤离你心脉只有寸许,此后不可擅动。”
“师傅,”我叫:“你不要走。”
兰溪沉默一阵,淡淡道:“我要去见一个人。”
果然被我猜着了,心一沉,猛的推开窗子,哀求:“师傅,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兰溪愕然看我,眉端一缕凄清,眼神渺茫,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我急道:“自我得你搭救,早就把你当作我的亲人。你授我琴曲,教我做人,为我遮风蔽雨,我,我……以后再不会跟你顶嘴,再不惹你生气,我,我会好好学琴,师傅……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我想探手出窗抓他的衣袖,终是不敢,忽然灵机一动:“如果公子真的要走,可以带我一起走,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去。”
兰溪深深看我。
昏黑的天际星光明灭,有大朵的云静静掠过。
“不。”他淡然道。
我努力睁大泪眼,试图看清楚他的嘴型。
“不能带你去。”他的脸有种寂然的凄伤,“很抱歉,我要去的地方只有我能去。”
我呆呆看着他。潇洒如兰溪公子也会有这般神情,仿佛只有在当天他按琴拦街之时。
我有些许恍然:“你要去找东霖。”
兰溪没有回答我,隔了许久,他只道:“暂别。”
这句过后,他便消失在星光之中。
等我冲出门口时,院中发白的石地板上只留下一具孤零零的“挽云”,似乎在提醒我适才那曲“骊歌”并不是一场梦境。
要到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早在我出事之前,兰溪便有着不祥预感,却因为我的受伤,多停留了七天。
但他却不知道,他最在乎的那个人,已在他动身前的三天陷入了万劫之地。
砾霞(上)
梅花落尽,杏花上场。
又是一年雪色杏花春意闹。
我背上的伤好了,留下一个铜钱大小的疤。
这日崖云来看我。自兰溪走后,他三不五时来看我。兰溪似乎跟他有了某种约定,现在他不是来学琴,只是来探望我。也不说什么话,每次都留下一堆吃的,却是我上次在他车上吃得最多的几样。
我有点纳闷他的行为,难道这就是小三所说的“卖掉”?
今日崖云没有带他的春风明月来,带来了他的乌篷豪华大马车。
驾车的还是苏琰。他被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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