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渠,你有完没完啊,别跟我提他!”
顾清渠刻薄地冷笑,“就算我不提他,他也是活生生在你面前的一个人,如果你依旧不思进取,那你永远摆脱不了他。”
“周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顾清渠说。
周朔偏头看他。
“你原本选了一条跟周安良完全不同的路走,你好好学习努力生活,可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改变不了什么,你的痕迹慢慢跟你爸重合了。”顾清渠停了停,耐心往下说:“周朔,你是不是害怕啊?你害怕尽管选择不同,到头来还是会被困在生活的泥潭里动弹不得,到不如一开始就烂着,也不怕被你爸冷嘲热讽的嘲笑了,对吗?”
对,全让顾清渠说对了。
周朔身上朝气蓬勃的气质转眼被抽走了一半,瞬间哀云密布的,看上去还有点不安。
顾清渠就顺着他的情绪,轻声细语地说:“周朔,他是他你是你,你大可不必为了他毁了自己的前途——装可怜给谁看呢。”
周朔不服气,终于吐出一句话:“我没装可怜。”
“现在就挺可怜的。”
周朔突然明白了,顾清渠的嘴挺厉害,之前不跟自己口舌之争,是让着呢。
顾清渠说:“回学校去吧,你身边的人,除了你爸,都是真切为你着想的。”
周朔声音更小了,他明白自己理亏,“我知道。”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你也知道?”
“别跟我拽这些酸词,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啊,”顾清渠突然笑了声,眼睫弯弯的,又十分矜持地往周朔脑袋上揉搓,“以后我教你。”
周朔匪夷所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觉得太肉麻,下意识把顾清渠的手推开了,“干什么啊顾清渠,松开!”
顾清渠:“兔崽子。”
话聊到最后,周朔肯跟顾清渠回家了,他出了一身汗,没干透,湿哒哒的,于是院门一关,周朔十分不避讳顾清渠,一路脱衣服。
“……”顾清渠脸色古怪,“周朔,你干什么?”
“洗澡啊,”周朔很随意,早习惯了,“洗个冷水澡,回屋睡觉!”
年轻人火气旺盛,一头扎冰水里也不担心感冒。
顾清渠不可能留下来欣赏周朔是怎么洗澡的,他眼睛没地方放,干巴巴地哦了声,说:“那你慢慢洗,我先去睡了。”
周朔说了声好,开始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