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顶楼人家种的大芭蕉不知怎么掉在街边,坛子摔得四分五裂,一地泥土,也没人管。她望着路灯下那虽然翠绿而再也不能鲜活的芭蕉,问自己:才一年半的时间他就结婚了,十年间他不理不会,两个月前去到美国冷遇频频,为什么还不死心?既然留信无憾,适才为何又自作多情?
她的高跟鞋每踏上一步楼梯,都仿佛踏在自己柔软的心上,踩到家门前的时候,她已做好了决定。
冲过凉,洗了脸,换好睡衣,躺在床上舒服嗳气的时候,才想起康乐大厦的沉照行。忙从包包里拿出call机一看,果然有好多信息,立刻拿起电话回了过去。
“照行,抱歉我……”
沉照行笑了笑:“得了得了,一打电话给我就是讲‘抱歉’,因为你知道我没有不原谅你的资格。就好比,你踩人的脚一下,可以说抱歉,如果连续踩一百次,连说一百次抱歉,更像是挑衅。”
过了很久她才笑着说:“这样啊,那是我不对。”
沉照行叹息了一下,也笑道:“你现在哪里,方便的话我来找你,有些事情必须要当面和你说。”
“我回家了,也洗漱过了,不太想出来。”她看了一眼钟,已经七点了,“你吃过饭了吗?”
锅里蒸着豆豉排骨,炒好了一盘虾仁滑蛋、蚝油生菜,正在拌梅子番茄作甜点,便听到了敲门声。
她开了门就往厨房跑,沉照行自顾自走了进来。他是一个白白瘦瘦高高,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一表人才的青年男人,单眼皮的他,好看得很清淡,也可以说是一种儒雅的气质。
“小蝴蝶,他对你怎么样,很好吗,和小时候一样好吗?”沉照行洗过手,脱了外套,挤到厨房来开门见山地问。
她想装作没有听到,然而厨房里除了炉子上并不大的蒸汽声,什么遮盖也没有。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双手叉着腰,对着碗筷说:“如果饿了可以先吃,排骨马上就好。”
“为什么不回答我?”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她语气断然:“我今天见你,是想聊聊我们的事情。”
在活动现场,除了必须直面镜头的时候,他一直心不在焉,若有所思,每过几分钟就会看看手表。劳力士的营销部认为没有找错代言人,而他只是想要捱到九点半,给她家中的座机打电话——那时候妹妹应该回家了,万一不在,知道她“不在”也好,且不至于“打扰”她和那个姓沉的说话,而显得不信任她。
才九点十分,他就起身去了休息室。妹妹家中的电话号码他只在师父那里看过一遍,她不知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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