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想要留下”,齐褚望向她,“小姐既然从始至终不打算留下我,那大雪夜救我又是为何?又为何到义庄杀我?”
还都问到了点子上了,许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救你是处于好心,义庄杀你是因为我误会你杀了我家家仆,寻仇罢了,你不用想这么多。”
“医馆的诊金我已经付过了,你安心养病,病好之后,该去何处便去何处,只当是从未见过我”。
说完,许念又拿出一袋银钱放在桌子上,“这不是直接给你的,是借给你的,若是你将来苦尽甘来,也成了我高攀不起的贵人时,我若是落难,也愿你念着今日的医治之恩。”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的甚是无赖,前面还说恩过相抵,现在又把郎中对他的救治之恩揽在自己身上,让他又欠自己一个恩情。
许念不知自己能不能扭转这一世,她必须多为将来打算。
如今能直言了当不收留他,乃是自己所依仗之人尽在,提醒他记住救命之恩,又是为了防将来走投无路,求助无人的情况。
他似是还要说什么,许念只是扫了他一眼,不留给他机会,转身就走。
可是走出了一段,身后的脚步声不消,大街上人来人往,帘棠替她撑起了云青伞,她今日穿了一身活泼亮眼的红,与云青色的伞面倒是搭出了一幅秀巧动人之景。
而医馆的门口,满是病色虚弱样的人,扶住门框,耗尽所有血气喊出:“小姐,你若是不愿留下我,我也是没有什么以后的,你说的对,我这样卑微不堪的人,在这样无人问津,遍地凄凉的寒冬里死去,已经是最好的归处了。”
句句不提那日误伤他之事,却又句句在说那日她的过错。
许念好似没有听见,脚步无停。
齐褚垂下了眼眸,似是失落道:“我怎敢奢求再劳烦小姐,是我逾越不知分寸了”。
声音渐渐的弱下去,好似心灰意冷,自暴自弃得彻底。
许念已经坐上了马车,她如同没有听过这一番话,只让车夫起车。
帘棠悄悄的掀帘看了眼,人还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开。
她又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小姐坐的端正,只是垂着眸,把眼底的情绪全给遮住了。
没忍住疑惑,帘棠还是问出口:“二小姐,奴婢总觉得,您自从落水之后,就没有从前开心了”。
没有从前开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