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黑下来的天,对几个孩子说:“看来是要下雨,得了,先摘这么多吧。”带着几个孩子回了正房。
刘氏叫人接了豌豆送去厨房,又叫人给丰姐儿换衣裳,严诚和黄悫两个则各自回去做功课去了。刚给丰姐儿换好了衣裳,把她安置在临窗榻上,让她写字的时候,外面就哗啦啦的下起雨来。
这雨如瓢泼一般,打在屋檐上劈啪作响,溅在地上都能看到激起的水汽。严景安站在门口望着外面叹气:“好些日子不下雨,一下雨就下这样的急雨,倒把土都冲跑了。早稻眼看就要割了,又借不上力,唉,今年这年景……”
丰姐儿手拿着笔正在写大字,刘氏坐在旁边一边给她打扇,一边也在望着窗外的雨。今年自入夏以来一直没怎么下雨,幸亏得平江是水乡,农人们还能想办法引水灌溉。只是眼看要到七月,夏粮该收了,若再连起雨来可不太妙。
还好今日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停了,只是太阳却依旧掩在厚厚的云层里,外面潮热气闷,竟比没下时更让人难受了。严景安就叫人搬了藤椅过来,自己坐在门口,还能吹着一点带着湿意的穿堂风,不知不觉就有点困倦眯了过去。
正迷迷瞪瞪,恍惚觉得右臂有点麻,就想往左转一下身子,不想这么一动,竟扯到了胡子,吃痛之下一下子醒了过来。严景安一睁眼,看见前面是斜着身子的丰姐儿,小丫头正瞪着眼睛看着她自己的手,严景安也跟着看去:她手里抓着的两根,怎么那么像自己的胡子?
丰姐儿一看祖父发现了自己手上的胡子,立刻回身抱住了一直抱着她的刘氏的脖子,手上的胡子也就飘落到严景安身上。严景安拈起那两根胡子,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刘氏:“胡子都拔下来了,你可消气了吧?”
刘氏斜他一眼,抱着丰姐儿走到廊下去坐着,和丰姐儿说话:“这天看着还要下似的,也不知外面难走不难走,可别叫雨把你爹隔在外面。”
竹林书院里的严仁宽和他母亲倒想到一块去了,他们狮子山那边雨下的比城里还大,他看着雨停了,时候不早,书院里也没什么事了,就打算早点回去。为了怕路上下雨,他直接穿了蓑衣,带着小厮下山,骑着马往城里走。
严仁宽昨夜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只想着父亲的话:见事不明、识人不清,我当初真不该放你回来,让你虚度这九年。
虚度?他一开始是不愿承认的,这九年怎么能算是虚度?自己为书院勤勤恳恳、尽心尽力,教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又费心费力的去延请名师,使书院的名望更上一层楼。这怎么是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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