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顾尘羽始终是努力维持着一种平淡的语气叙述那些伤痛的过往,就如同那些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只是个看客无痛无觉一样。他却再也没有抬头看我,而是不由自主头越来越低,因为压抑着情绪,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我知道他每讲出一个字都可能会是回忆起了无数伤痛的场面,可是他选择服从我的命令,没有再停下,一点点慢慢交待着,也已经放弃了再求我准许他不要说的念头。
可能是这些过往太过残忍阴暗,他从没有机会向一个真正愿意听他倾诉的人说过,一旦开了口,没有人明确命令停止,更没有人因此而嘲笑他奚落他,他便找不到理由让自己停下来,也不愿再去思考更多。
我听一位高人讲过,埋藏在人心底的伤痛噩梦,如果有足够勇气或者哪怕是逼不得已的说出来了,反而会让那个人渐渐放松。若是倾听的人在此时能够加以理解和安慰,即使就算只是安静听着,不做出任何负面举动,都会在无形中让诉说的人增强信心,淡化伤痛。
我愿意倾听他的心声,愿意尝试任何一种方法,让他能够向我开启封锁的内心。他其实也是十分孤独的,过去一直生活在不安与恶意的伤害之中。这样的他真的还会相信有人愿意关心他有人会爱他么?
正在我心绪万千犹豫着该如何安慰他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启禀大人,宫中有人来传圣上口谕,宣大人立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没过正月十五,早朝都不是日日有,按道理除非十分紧要的事情,圣上不会宣召臣子入宫。我强行将自己的神智从顾尘羽身上转回我该有的那般常态,问了一句:“来传口谕的人是否知道还有哪位大人一起被宣召?”
这是我的习惯,圣上不可能通过口谕透露机密,但是我却能够从被宣召的人都有谁来推断圣上究竟想商议的会是哪方面的事情。我掌管着全国的谍报网络,必须在面圣之前做足准备,必要时候打好小抄以备所需。免得一起议事的时候,被人猛然提及一些冷僻的情报,我被弄得措手不及。
我时常入宫走动,与圣上身边那些亲信的太监侍卫都有几分交情,来传口谕的太监亦不例外,每次来我府上都会得到丰厚赏赐,因此我问些不涉及机密的消息,那个太监只要是知道一般也不会不说。
没有我的命令,侍卫就会留在门外,显然不知道我房内还有一个顾尘羽,便毫无避忌认真回答道:“来传口谕的刘公公说,圣上此番宣了好几位大臣,除了大人您,刘公公知道的还有礼部的冯大人,兵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