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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人立刻组织疏散,远离高大树木,尽量趴伏在低洼之处。马车上有许多金铁配件,也不能留人。安置妥当之后,我没忘将阿奴和红绸叫到面前问话。
暴雨之中,我被淋得透心凉,长发披散,一脸一身的血污,面色铁定很难看,多半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我恶狠狠盯着伏跪在泥地里的两个奴隶,语气不善道:“顾尘羽呢?”
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是我忍不住心焦如焚难以压抑情绪波动。我气的其实是我自己,是我始料不及,是我太自信,没有想到还有轻功那么好的人就在我眼皮底下劫走了顾尘羽。
“是一个灰衣人将小羽掳走了。”阿奴满脸懊恼战战兢兢地回话。
红绸尚未从血腥厮杀中缓过来,有些语无伦次道:“小羽不会是被当做挡箭牌吧……刚才又是火又是箭……好多人都受伤了。”
阿奴和红绸身上都挂了彩,污泥满面淋在雨中凄惶无助。
我缓和了一丝语气,尽量耐心道:“你们看清灰衣人的样貌了么?”
“下奴当时被他打了一掌,眼前发花,只大概看到那人很瘦,留着络腮胡子。”阿奴仔细回忆,他伏跪的时候仍捂着肋下,可能因为那一掌已经受了严重内伤。
“那人没有蒙面么?”我心中起疑,万金楼的杀手都是蒙面而来,连那些二流的匪徒也都遮掩容貌,为何这个掳走顾尘羽的人露着面孔让人看清呢?我不禁想到或许那人戴着的就是人皮面具,故意让人看到某种样貌特征,错认了旁人更方便他逃窜。
我能想到这些是因为小时候母亲对我讲过的一个真实例子。
母亲说有一次她去外地执行任务,故意在蒙面之下还改易容貌,打斗中假装不慎被人扯掉了蒙面巾,逃走的时候她再以真容过关卡,根本没人怀疑。守卫们的注意力都在她假扮的那个容貌上,甚至是错抓了一批无辜。
念及母亲,我心头忽然模模糊糊升起了什么线索,如烟如无抓不住。轻功比我好的人我不是一个不认识,我母亲还有流水大师便是个中翘楚。说不定隐宗门人也有这样的高手藏匿民间。会不会是他们?
我这么一想又觉得太不可思议。我的母亲被宣布死亡很多年了,流水大师隐居几十年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刻给朝廷添乱。至于隐宗——甘沐泉都公开出仕了,不会纵容门人这样胡闹吧?
劫走顾尘羽,理论上不会是为了马上取他性命,一定是留着活口才有用。
那么究竟是何种势力最迫切需要一个活着的顾尘羽呢?
如果是摄政王的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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