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着梳妆。
今日是三年一度的秀女殿选最后一轮,宫里热闹非凡,上上下下步履匆匆,生怕惹了哪位主子。
上到宫妃,下到奴婢,平民百姓,无不津津乐道关注着这场盛会。
于后宫诸人而言,新人充入后宫意味着局势会在不久的将来大洗牌。
而于苏皎皎而言。
她住在云华宫蛰伏得足够久了——
淡扫细眉,胭脂轻抿。
鱼滢为苏皎皎簪上最后一支钗时,门外远远便传来尖细嗓音,带着怒气朝屋子里吼:“都愣着做什么?我家才人说了,要你们几个去收拾院子,还不快去?若是得罪了才人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苏皎皎淡淡蹙起眉头。
听春是与她同住云华宫的江才人的贴身侍女。
素来跋扈刻薄,仗着江才人位份比她高出许多仗势欺人。
平素也就罢了,这三年里,苏皎皎一向恭谨,低眉顺眼地应着看。
可今日这样大的日子,她也敢这样放肆行事。
愚蠢。
鱼滢同苏皎皎对视一眼,无奈地搁下梳蓖。
随后双手交叠,很规矩地迈步过去,屈膝朝来人行了礼,婉声说道:“听春姑姑安好。寒香殿缺人小主和奴婢都是知道的,可实在是有心无力。侍奉小主的人只奴婢和鱼霭两个贴身侍女,另一个拨来的粗使,再没旁的了。”
她叹一口,表情实在为难,原本就屈着的膝弧度更深了:“云华宫离掖庭近,拨过去的人手也最多,可筠雾馆侍奉苏选侍也的人手也紧巴,实在过不去。如若不然,奴婢帮您去请示掖庭局,想来若是才人急用,也拨得出人口。”
院子里的小宫女拎着扫把吓得眼里含着泪,鱼滢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悦。但再不悦,话却说的挑不出毛病。
小主只是选侍,人微言轻。
且整个云华宫只筠雾馆和寒香殿住了人,才人位分高出选侍许多,她们吃罪不得。
掖庭局如今因着这一批采选的良家子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定抽不出闲来管江才人这等无理的要求,甚至还极可能因为江才人而心生不满。
听春但凡思量周全也该知以江才人如今的恩宠,不宜和掖庭局再生嫌隙。原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听春打消了念头。
谁知听春闻言眉头一皱,当即沉下声:“区区几个侍女,我家才人还用不得了?这目无尊卑的罪名遑论是你,便是你家选侍也担不起!”
说鱼滢自个儿便罢了,听春竟对自家小主不敬。
鱼滢清丽的小脸立马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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