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大拇指上的那个扳指。“我来帮您!”我连忙把他的扳指退下来,拿到他面前。
他好像没有气力再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好像意思是要我收下。
我愣住,不知这是何意,只能看向靳陶,他的表情略显震惊,但随即点了点头,“大爷要你收下,你就收下吧。”
我握着那枚扳指,又用力地握住红景天的手,泪如雨下,“是谁害您,究竟是谁害了您!”他轻轻地摇头,用力抓着我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了两个字,然后用极轻的声音说,“拜托给……你了。”话音刚落,他的手就从我手中脱落,垂向冰冷的地面。
轰隆一声响雷,大雨倾盆而下,天地起了一层浓重的水雾。我伏在红景天的身上失声大哭,好像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不久前的那个黄昏。老天不公,神佛无眼,为何好人总是在这红尘路上不得善终。他最后在我手心里写下的“徽商”二字,重如泰山,压在我二十几岁生命的肩头,但在他猝然离世的这一刻,我还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商道十七
红景天的死讯;在第一时间;席卷了整个徽州。洪景来骤然听到噩耗;竟倒地不起;而红景天的夫人余氏贞烈,一尺白绫,殉了夫君。
曾一味披麻守灵;跪在灵柩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自发来拜谒亡灵的徽商;百姓,络绎不绝。
灵堂上的恸哭声,好像离我很远;我和曾一味一样表情漠然;处在冰冷的尘世外,眼睛赤红地盯着灵位上的名字。红景天的一生,并不如洪景来一样,声名显赫,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做过什么,他拥有多少财富。
我所能知道的,是他对曾一味这个间接害死自己独女的女婿始终不离不弃,在我们无力接济徽州灾民的时候,他第一个挺身而出。厨王大赛的时候,他用“一道普通百姓也能吃得起的好菜”安定了人心,在我因私为金不换说话的时候,他宽严并济,在徽商被苏商逼入绝境的时候,他不顾身份下跪求情。他是一个慈父,是一个仁商,是良师益友,徽商没有了他,就像医界没有了冯子洲。
靳陶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低声说,“林晚,你跟我来一下。”
我木然转身,“去哪里?”
“徽州分会。所有徽商都等在那里。”
我随靳陶走进往日熟悉的院落,老树犹在,旧墙不改,只红景天的那间大屋,门上落了锁。不知是有心人,还是人无意,反正那间屋子我不愿再多看。所有人都坐在议事的屋子里,表情或沉痛或落寞,好像一群没了头领的大雁。
有时,我宁愿自己做一个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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