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而急促的气息低下来,伏在她颈窝处,长发与她的长发缠绕,扫过她耳畔的肌肤,很轻易便带起一圈圈涟漪。
杨枝浑身一震,这气味她再熟悉不过,是她每一寸思念、每一寸肌肤的渴望所及,可是:“你怎么回来了?”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他仍不肯离开她的肩窝,脸上短短的胡髭蹭在她下巴处,有种奇异的酥麻感,皂荚味混着男性气息钻入她每一个毛孔,她很想反身拥住他,深深埋入他的怀中,贪婪汲取他的气息。
然出口的话却与这本能远远背道而驰:“放开我。”
“我不放。”他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像穿越了一整个荒漠而未沾一滴水:“我若放开,你就不声不响地改嫁他人了。你告诉我,什么是狗屁的皎月沟渠!”他素来斯文,难得说了一句脏话。
那是杨枝在信中写的一段话,拿皎月沟渠自比他二人。她默了默,淡淡道:“大人是皎月,我不过是污渠泥淖……你我终究不是一类人,到不了一处。李擎越当年害我父王,害我九死一生,害我与母亲骨肉分离十数年,我如今想借沆瀣门之手讨回来,有什么不对?我没有大人的高洁之志,我偏私狭隘,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强行与大人在一起,只会令彼此痛苦。”
“你以往不是这么说的。”
“人有千面,大人只见了我一面,便笃定了解我了吗?”
柳轶尘沉默,良久,忽而道:“好,随你怎么说,皎月也好,沟渠也罢……谁说皎月沟渠到不了一处,我这个不成器的皎月,只会夜夜照着沟渠!你要报仇,你有怨气,我皆可以帮你,你不用嫁给他!”
“大人也太高看自己了。”杨枝轻哂,感觉自己整个肺腑都搅在一起,然而还是稳住心神,定定道:“你不过一个小小大理寺卿,虽说聪敏些,可你能奈何得了谁?在真正的权柄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她自觉已一剑贯穿他的心肺、他的自尊,心中亦似有尖刃穿刺而过,顿了一顿,方寻回力气,冷冷掷下三个字:“放开我。”
回应她的却是坚决的三个字:“不可能。”
怪道外人称他为柳石头,果然是又臭又硬的石头一块!
“你若不放,我便叫人了。”杨枝忍耐了一瞬,害怕自己会就此缴械,道。
“叫吧,这整座院子都是我的人。”低哑的声音从她肩窝处传来,竟还莫名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热流伴着他粗重的气息袭遍全身。他的手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力量,箍地她肩骨生疼,却让她前所未有的贪恋。
他从来温润儒雅,便是中毒时,亦不曾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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