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娃不疑有它,转身出了暖阁,无悔听到外面静悄悄的,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她本想把药倒在痰盂里,一想不行,奴才清理痰盂时会发现。又想倒在花盆里,还是不妥,会有气味。犹豫片刻,心知如果不快点,高娃回来就倒不掉了,忽然看见暖阁的窗户,赶紧走过去打开窗户,外面是后院,探头向外看,窗户底下种着花草,正是地方,无悔将药股脑倾倒在花草里,关上窗户,轻轻舒了口气,这才转过身来。
“啊呀!”无悔惊得脱口喊出——门口,皇太极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此刻已是一脸怒容,目光如锋芒逼人。
两人就这样对峙而视,半响无
语。皇太极背着手,脸沉似水,他有君临天下的魄力,遇变不惊的气度,此时虽是又失望又气愤,却不急于开口质问指责,只等无悔先说话。
无悔苦笑,被抓了现行,辩无可辩。皇太极是何等人,窥豹一斑,只看她今日倒药便知以前喝药就吐是怎么回事了。
屋内情形不对,皇太极发怒时散发出的威慑之气,使所有人不敢靠近,高娃此时也不敢进来,只得躲在外边听动静。
无悔一直在等,等皇太极厉声而斥,可是皇太极只是一步步走到炕前,撩袍子坐下,定定看着她。他这样反倒令无悔不知所措,有心赔个不是却觉此事不是这么轻易揭过去的,况且无悔扪心,虽然手段上有些不光明,对不起皇太极一番心意,但她如此做,只是想避免一个悲剧,并不是想伤害他。若说到伤害,倒底是谁伤害谁更多,此时也说不清楚。
“你没有话要说么?”皇太极终于开口,嗓音暗哑,那碗药,仿佛不是倒入了草地,而是倒进了他的心里。因为太过苦涩,哑了嗓子。
“我,”无悔犹豫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那天你说了很多,我都记在心里,也感激你这份情。只是——”
“我的心意你感激,只是还是不愿生,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皇太极放在膝头的拳头握紧又松,沧然道:“即便是我披肝沥胆,向你无数次剖白心思,也换不来你半分情意。你心中无我,所以即使我许诺这孩子将来可君临天下,你也不生,是不是!”
无悔听到“披肝沥胆”这四个字,心中一痛,眼中热泪涌出,双手捂住脸痛哭失声。怎么办,要她怎么办?生下孩子,难逃命中注定,她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