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云琼一说起话就停不住似的,表现得像是小孩心性,和沙棠高高兴兴地唠叨:“我平日被关着,哪也去不了,连受伤都没有机会,那些珍贵的药材放着也没用,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你快尝尝。”
那双水润纯善的眼眸期盼地盯着沙棠。
沙棠从二夫人身上感觉不到针对自己的恶意,这才试探着伸出手接过药碗,小口喝着。
苦。
入喉又痛。
云琼见她肯喝,更高兴了,忙催着问:“如何?是不是就像我说的一样,又苦又痛?”
沙棠乖乖点头。
云琼的目光瞬间变得慈爱,伸手轻轻摸着沙棠的头,这突然的触碰让沙棠身子一僵,不敢动,有些不适应地缩了缩脖子。
“不要这么胆小。”云琼凑近她,神秘地笑道,“你这样胆小,在这里会很难过的,大家都会欺负你,让你生不如死。”
最后一段话让沙棠听得毛骨悚然。
云琼压低嗓音道:“你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能活啊。”
站在门口的侍女忽然上前恭敬道:“夫人,时间快到了。”
“我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次,就不能让我多待会吗?”云琼转头朝侍女看去,撒娇的语气,听得人心酥。
侍女却不吃这一套,垂首道:“这是家主的命令,我等不敢违抗。”
云琼幽幽叹息声,摸着沙棠的手转而轻抚上她温热的脸颊,目光眷恋,被这双眼以如此目光盯着,沙棠感觉自己脖子上像是缠了一条冰凉的毒蛇,游动时鳞片划过她的肌肤,带起阵阵战栗。
它是如此依依不舍,却让人感觉死期将至。
“你可要慢点好,这样我才能天天来看你。”云琼恋恋不舍地起身,“聿怀这几天都不能来看你了,真可怜,自己的新婚妻子受了伤,作为丈夫却不能陪在深爱的妻子身边。”
沙棠捧着药碗发呆。
她完全没有作为温聿怀“妻子”的认知,更别谈“深爱的妻子”,听云琼说这些话,沙棠心里只有茫然和紧张。
但她也想确认温聿怀的情况,于是在云琼要离开时,伸手抓住她的衣袖,轻轻拽了下。
沙棠说不出话,正苦恼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云琼却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拍掉她抓着衣袖的手后说:“聿怀要静思七日,在那又黑又破的小屋子里跪七天呢,对了,这次也拜托你给他送食哦。”
云琼优雅地拉扯回自己的衣袖,带着侍女离去。
沙棠觉得这位二夫人有些奇怪,可仔细想,又想不出具体的奇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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