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挨训的人当中,属奕古斋的供奉薛多嗣最为郁闷。
奕古斋听起来似是个卖古玩、文房的雅处,其实却是个当铺,是薛家根本之一,当初薛家首代辅佐太祖登基,受封紫薇舍人,但其人志不在官场,到得其子之时,便不再往科举上做想。薛家从奕古斋起家,凭着太祖爷的情分加上自家的精明干练,扩产置业,不出几年便成了巨贾豪商,更在内务府挂上了号,宫中所需凡在江南采办者,大半都着落在薛家头上。历代薛家掌家之人,虽为商贾,却能与京中贵人联姻。
当年权臣势若滔天,贵如景德帝也只能隐忍之时,薛家凭着送了女儿在权臣府上为妾,不但在江南一向横着走,更力图北上,扩大薛家商途。后来景德帝羽翼渐成,意图铲除权臣时,薛家在内务府多有助力,见朝中有变,早早便让薛家女儿服毒自杀,想撇清自家当日给权臣送金送银的过往。没想到景德帝为稳定朝局,仅诛首恶,祸不及家人,那正妻娘家缮国公府都未曾受到多少牵连,何况一个小妾的身后?
此一设计使得薛家祖辈的声名毁于一旦,此后薛家在北方的产业大多举步维艰,幸而薛勋之父果断坚毅,连连通过姻亲和内官将薛家在北方的大多数产业上交内务府,以示忠贞,更早早以养病为名隐退,扶植自己的儿子薛勋上位。总算薛勋不负其望,一边与甄家交好,一边着意经营,方才算保住了薛家产业在江南的半壁江山。却是在一番运作中,薛勋之妻因病而亡,前两年,薛勋续娶了金陵布政使陶生天的庶女,那陶生天的嫡女嫁的正是京里四王八公之一的修国公侯家长子。薛家由此再不见落魄,只能听得赞许,容不下半分苛待。
薛多嗣论辈分,是薛勋的堂叔。薛勋之父与薛多嗣颇为友善,当日唯恐天威震怒祸及家人,早早让族内近支分家单过,薛多嗣便自立门户,只因着自己在古物上的独到眼力,在奕古斋谋了个供奉的职位。
往常薛勋对薛多嗣面上还是恭敬的,那一日正逢旬日,薛多嗣在堂内当值,有人来当祖传之物,他正在掌眼之时,薛勋巡视店铺正好来到了奕古斋。
薛多嗣赶忙放下玉冠,将薛勋迎到后堂上座,薛勋开始还客气道:“叔叔且莫管我,只管做正事去。我也就是逢上日子了过来看看……”
正说着却看到湖绿缎子上摆着的玉冠,忽的就冷了脸,道:“这是什么?”
薛多嗣道:“有人来当此物,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前边的不敢自专,便拿过来让我掌掌眼。”他只道薛勋看上了此物,将那玉冠拿起来,对着窗外阳光眯眼望了望,笑道:“大爷,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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