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舫了,就是夫子庙的几处书肆里,倘若掉下块砖头,只怕也能砸中几个一二品的退休大员,甄应嘉这般眼看着过了气的前朝老人,便是在金陵知府眼里,也不是护官符上该奉承的人家了。
人走茶凉的意思,甄应嘉这几年很是体会得。他也知自家家大业大,却是不光阖族上下找不出几个能做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也是一个个都不成器,几个大的就不用说了,吃喝玩乐样样皆能,安心做事万万不能,甄应嘉也只拿钱给他们捐个官,远远送到平湖、嘉兴等四民富足之地做个富家翁就是。
小儿子甄宝玉,自小聪慧无比,甄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就对其万分疼爱,甄应嘉自己也对这个三岁背诗五岁读经的小儿子寄予厚望,总想着将来走科举的正路,多少为甄家在朝堂上延续下去。岂料甄宝玉真真是个冤孽,读书上虽有些灵气,可一提科举便皱眉头,每日里混在宅子里,和姐姐妹妹们倒是处得好。却是自从甄家几个女儿年纪渐长,一个个出嫁之后,嫁出去一个,甄宝玉便似少了一分灵气似的,不光读书上越来越驽钝,就是平日里和甄府几个清客连对子都少佳句,更让甄应嘉每每见了这个儿子就越发火大。
甄应嘉着急自己身子,有什么名医一定要请来家里看看,有什么灵验的佛宗道门,也一定要派人去祭祀上供。可他的病皆是早年间风月场上混得多了留下的,加上如今年纪大了,便是好医好药地调养,也只能眼看着自己一日日地衰弱下去。
甄家虽然有过甄半朝的名声,可历经权臣扫荡和景德帝的调配,如今只剩个虚名而已。甄应嘉本就是个有能为的,便是当初春风得意之时想不到这些,待到在病榻上回思过往之事的时候,也只能长长叹气。他思前想后,也知就算甄宝玉立时明白过来去读书上进,也不是自己能看到的了,便一力要在死前为自家安排好后路。
待到油尽灯枯之时,他将甄宝玉叫过来,只道你的几个哥哥我都送到外省安家去了,家里如今只剩你一个,便是再颟顸的,也得振作起来。我如今也不逼你读书了,为父已经向圣上递了折子,只希望两宫能体谅老臣的忠心,给你一个恩荫,也好让你有个官身,好歹把家里维持下去云云。甄宝玉也是个孝顺的,便是平日里惧怕这个父亲,可如今老父卧床不起,他也知道端汤奉药,听了老父的话,他低头唯唯半晌,却说不出什么话,只有哭泣应声。
甄应嘉勉力半晌,等不来甄宝玉的话,他叹了口气,方对也在一旁侍疾的甄英莲道:“好孩子,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英莲哭道:“这原是女儿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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