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韩烨眯眼道:“为求自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扫平障碍,包括关押的河工和管事。沐天府百姓长期受到钟礼文摄压,即便上堂也不敢轻易开口,若是他们知道钟礼文要灭口……便会大不一样,他们会成为此案最铁的证供。”
“你说得不错,我猜若是钟礼文的奏折被孤遣回,最多两日他便会动手。”韩烨皱眉,“只是有些可惜,我派人入钟礼文府上寻了数次,始终没有找到内账,除了钟礼文,亦没有证据寻出其他涉案官员,若这次不将沐天府的贪官一网打尽,此处贪污之风死灰复燃是迟早之事。”
“尽人事知天命,还有几日时间,也许会有转机。”任安乐安慰道:“只不过简统领必须守在客栈,他若一离开,必会打草惊蛇,殿下准备遣何人去营救河工?”
“我想借长青和苑书一用,明晚让他们领着禁卫军守在城南,我会把指挥权全权交给苑书。”
“哦?为何不是长青?”任安乐挑眉,颇为诧异。
“你那个丫鬟看着实心,实则把你这个主子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一肚子坏水,交给她我看更妥当些。”
两人虽敲定了计划,但任安乐对韩烨的这番话吹胡子瞪眼,顺走了棋盘上一颗白玉棋子,散了棋局,权当报复。
傍晚时分,沐天府衙书房,钟礼文看着刚刚送到手的密信神色阴晴不定,朝小厮拂袖吩咐:“速速把师爷找来。”
王石急匆匆赶来,跨进书房满头大汗,“大人,出了何事?”
火折子点燃,密信烧得只剩一点,待燃成了灰烬,钟礼文才抬首沉声道:“太子果然是奔着去年的河堤修建款而来,他们查出了河工关押之地,明晚禁卫军会去城南守着,今晚必须动手。”
王石一愣,颇为不信:“大人,哪里来的密信,若是谣言……”
“啰嗦,禁卫军里有沐王爷安排的人,怎会弄错!现在太子已经留心赵家庄,不能留下半点口实,今晚你带去的人打着巫山山贼的旗号,装出劫杀的样子。”
“是,大人。”王石心底亦是一沉,脚不沾地领命而去。
钟礼文舒了口气,回过神来才感觉背上沁出阵阵冷意,若是无人报信,待那些河工落到太子手里,他算是全完了。
深夜,万籁俱静之时,城南十里赵家庄。
王石领着百余乔装的衙差悄悄而来,宽刀刺马,穿着土匪的衣着,扛着大旗踏着快马一阵喊杀冲进了赵家庄,进庄百来米后,王石见四周仍漆黑一片,不见原先守卫的衙差按计划押着河工出来,心底一慌,察觉到不对,握着缰绳的手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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