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举人,又怎么会学问不够哩。”叶宝珠断然否决。
“那怎么?”沈意更是疑惑。
“因为学派。”杯子磕到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比这声更脆的,是叶宝珠斩钉截铁说出的这几个字,堪称掷地有声。
“学派?”又是三声异口同声。
“对,就是学派。”不耐地看了三人一眼,好像是你们怎么连这点事情都不懂,叶宝珠耐下性子解释:“现在的官家正统是儒学,但儒学也分了好几个流派哩,成祖年间独尊理学,后来阳明先生出现后,心学又开始盛行,那些年的科考,选的都是心学的人哩,咱们周举人就是心学流派的佼佼者,当年都觉得他能接过阳明先生的衣钵哩。”
“那怎么?”沈意被说得愈发糊涂。
听下来,周举人考中进士是顺理成章的事哩。
“要这样,周举人考中进士也是必然。”了然沈意心中的疑惑,叶宝珠接着说道:“朝堂上那些讲究的是实学哩,实学那些人追捧程朱理学,学心学的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夫子可不就蹉跎了吗?”
理学,心学,实学,这一个个名词,将沈意绕得不行,“程朱理学”的存天理、灭人欲,“陆王心学”的“心外无物、心外无理”,这就是沈意的全部认识了,至于实学,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别扯这些早八辈子的事了。”李慧娘眉头皱得死紧,挥着手说道:“现在的重点是周夫子到底让不让我们去上课,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叶宝珠高贵冷艳地翻了个白眼,又从美人图前的水晶碗里拿了个佛手,放手里把玩着,慢悠悠就是不说话。
沈意也急着想听下文,赶忙从桌上拿起瓷杯,又倒满自家带来的杨梅卤水,讨好地递了过去:“宝珠姐姐,说累了吧,这是我阿娘自己做的杨梅卤,用水一冲,甜丝丝的,你喝着润润喉。”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叶宝珠将杯子接了过去,只见莹润如玉甜白瓷衬得胭脂红色汁子更是娇嫩,喝一口,果然如沈意所说,甜丝丝凉浸浸的,爽口开胃。
叶宝珠多喝了两口,满意地点头,接着解惑:“你们知道心学的要义是什么么?”
“心外无物,心外无理?”沈意细声细气的将唯一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叶宝珠诧异地看了一眼,说道:“就是这样,那意姐儿,你说说这话如何理解。”
沈意一脸懵的摇头,别说她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显露出来,能说出只言片语,还能推脱为不知在哪听其他人说过,但要是能释义,这可就说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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