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只觉得你安静温顺,不显山不露水的,后来慢慢地看你也是个洒脱人,心宽豁达。可如今,我倒瞧不明白了。若说你洒脱,可你今天那一脸的假笑任谁都看得出来;若说你豁达,我怎么觉得你给十三弟张罗这婚事竟是跟自己过不去呢?”
我手里叠着帕子,低着头说:“我本是个俗人,只为博个虚名,反正自己也不缺什么。”
毓琴扳过我的肩,认真地说:“话不是这么说,我们八旗女子,无论身份贵贱,终身都不能由自己。好容易嫁得尊贵,可以少争斗,就不该平白再给自己添气恼。雅柔,我明白告诉你,我从小常在这宫中走,十三弟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虽然桀骜些是有的,但绝不是个冷硬心肠的人!你们本来相似,为何偏要拧着道儿走?”
我慢慢转回身,仍旧低了头:“嫂子这话我听不懂了,何以见得就相似呢?我原也不想争斗,又没有嫂子那么好的福气,八哥对嫂子的那份儿心,任谁也羡慕。我不一样,我只守着一亩三分地儿,总不缺我口吃喝就行。”
毓琴先头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后来竟带一点凄然地自语:“没有那么长久的清静,若你不去给自己争,麻烦也不见得就不会找上来,”又转向我,“你是个明白人,何必自苦呢?你敢说,今儿个这婚宴是你心甘情愿张罗来,就没有一点不自在么?”
我张张口,竟说不出话。一阵风吹过,醉意涌了上来,借着酒劲,我把右手的袖子撩开,眯缝着眼对毓琴说:“嫂子,我是个戴罪之人,永世不得翻身!天可怜见,还能让我占着嫡福晋的位子混在这府里,我只领着我那份例熬下去就行了,我还敢想什么?我还能不自在么?”
毓琴慌忙给我撂下袖子,拉住我的手刚要再说什么,后面的门板一响,就听见十阿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新郎官,你怎么躲到门口站着来了?”
番外之胤祥篇(一)(1)
我们渐行渐远,是你给我的别样惩罚
满眼富贵繁嚣地,一扇龙争虎斗门。我们这些凤子龙孙,生来就是为人臣,并且时刻准备为人君、为政治服务的。情字于我,是个故事,甚至是个玩笑,是听曲观戏时那些戏子们演绎出来的最不切实际的东西。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在我的政治生命中从头到尾贯穿始终,给我一段难了的情愫。
雅柔是以她最惊世骇俗的方式走进我的生活的。大红的喜轿抬进我府里的时候,竟是艳丽十倍的红——她的血,就是那样伴着乐曲从轿帘下渗出来。若不是她的丫头叫醒我,我的思想几乎要被溺毙在这红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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