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他好像会意,冲我眨眨眼,给我一个安心的表情。
说来也怪,原本滚在床上哭得一塌糊涂的弘暾,被我一抱进怀里立刻就止住了。红鼻子红眼睛的看着是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可他大概是看见我高兴了,又作势要笑,结果把个小脸皱成了哭笑不得,逗坏了我。这时喜儿说:“主子,您看真怪,三阿哥也不哭了。”
我看向她怀里,一个小人儿向我伸着小手。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不哭的弘晈,也是我第一次认真地看他。他有一双大而圆的饱满的眼睛,这一点不同于我看到的任何一个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因为这眼睛来源于他的母亲,而且总含着一种黯然,即使是这么稚嫩的目光。
我下意识伸出手去,被他一下子攥住我的手指,心像被抓了一下,我克制了瞬间,还是抽出手,抱着暾儿往外走去。身后又响起啼哭,声声穿透我的耳膜。这情景太熟悉了,仿佛许多年前也曾有过,只是那时,我只怜惜一个孩子,而现在,我却吝啬地成为一个母亲。
四爷走了以后,胤祥就一直坐在书房,空拿着笔杆在桌子上划拉。我过去,把暾儿放在桌上坐着,用手/炫/书/网/整理他的小衣服。什么也不说。
胤祥看看我:“这几天在家没歇好吧?”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讶。
“看你的脸色也看得出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相面了,我脸色怎么?可是印堂发黑,双眼无光?”
他摇头笑笑:“都不是,是一股忧虑之色于眉间眼底萦绕不绝,不过都是多余的忧虑。”
我挑起眉:“哦?你倒说说,怎么个就多余了?”
他站起来,手轻轻抚着弘暾的小脑袋,看弘暾扬着脸笑嘻嘻地对着他流口水,然后很认真地说了两个字:“放心!”
我当时就想告诉他,我很愿意相信他,只是我不能相信爱新觉罗家。
没过多久,康熙奉皇太后驻跸热河,仍旧留下太子监国,还有辅助太子的雍亲王。自一废太子开始,我就很怕胤祥出门,可是这一次,我却巴不得康熙能带他去,四王爷的来访传递了一个太危险的讯号。康熙不是疏忽的人,听闻太子复立以来狂悖如常,骄奢暴虐较之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康熙对他已经是心灰意冷严加防范,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连太后都带走,难道这千古一帝是当假的?欲擒故纵的招数连我都看得出来,可是谁想得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