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却始终不能习惯。这药草,闻来清香,品来却是苦的,似毒。
“张嘴,乖。”
飘荡远去的思绪被低沉的声音拉了回来,那声音带着微微的振动,厮磨耳侧,温软沉沉,无边的蛊惑。好似那一年夜冬夜里,我蜷缩在湿冷的街巷旁,在一堆垃圾里取暖,却被祈无意撞见,向我伸出手,笑容温和似冬日里的暖阳,从此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那生来得到的第一次温暖,无论习武的路多苦都咬牙忍痛绝不叫苦。每当从训练场上一身伤痕回来,他便将我抱在怀中,亲自熬了止痛汤药喂我,那时,他的声音也是这般好听。
“祈……”是你吗?
那怀抱笃然一僵,似寒夜苍穹大地上的孤傲青松,被无端地压折,却又缓缓地弹了回来,只留枝叶间的簌簌轻颤。
我张嘴,一口将送至唇边的药汤喝下。
“……嗯,不好喝。”才刚舒展的眉随着汤药入喉立刻皱了起来,好苦!
“嗯?什么?不好喝?”
那一袖茶色低低潺潺地流泄而来,缓缓带起低沉的笑意,那笑意如海岸秋月的微风,低低浅浅地佛向海面,带起粼粼波光,向着不知名的海面深处荡去,荡去,荡得人心神熏醉,思绪跟随着那微微波光向着那许是永远也不能回去的远方,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访客
……》
我自己也未曾料到,这一病竟是十多天。
病里恹恹的,前两日重时没日没夜地做着杂乱的梦,梦里,似乎遇到了祈,只是那梦如此真实,梦里常伴着缈缈药香,醒来之时屋中却空寂幽凉。我想我是太过想他了,毕竟我有十年没有与他分开一日,如今两世为人,已不见他一年有余。幸而这几日身子渐好,意识清明了些,那梦便再也不做了,否则这满心的情愁倒是不知如何排解了。
前三日我几乎不能吃东西,素粥也喝不下,便是闻上一闻也会胃里翻滚。到了四五日,才勉强可以咽下几口水果和甜粥,过了第十日,才总算能吃点其他的东西。
我生前习武,身子向来很好,头疼脑热的病很少得,如今因发烧卧床十多日,还真算得上是稀奇事了。
我从榻上翻坐起来,瞥见屋中堆砌着的礼品,不由苦笑。
真是现世报,那日就着蓝染的话跟众人要了双份的礼,第二天就病倒了。果然,便宜是不好占的。
这几日我身体见好,访客络绎不绝。浮竹、京乐、卯之花,就连八千流昨日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