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杀啊!
什么?
那几个农户这才慌了神,转头一想,准是顾在我这个贪生怕死的喊了人来出气,更是怒从中来,眼见着晁晨来回灭火,冲上前去一脚踹翻他手里的木桶。
不能烧,不能烧晁晨小声嗫嚅,抱起流干的空桶往回跑,那些人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在地,直接砸碎木桶往火里添。
晁晨去拦,他们便捡起遍地的残书竹简,当面撕碎,向他砸去:肯定是你们,还有晋阳的狗屁府君,你们都是一伙的!读的甚么书,教的甚么书!
一柄长剑探了过来,横在正中。
那妇人瞧着寒芒青了脸,跌在地上哆嗦。公羊月懒得废话,向前刺去,晁晨忽地扑上来,握住他的剑,麻木地重复:不要杀他们。
可笑。公羊月盯着他额角破皮的伤口。
晁晨摇头,他并非圣贤,也恨这愚昧,但若是真的杀了,顾在我和方由时做的一切都白费:不,只有他们活着,才能证明馆主的努力是对的,没人顶在前头,放任他们,不是自取灭亡,便是自我沉沦。
公羊月看着那双澄澈的眸子,脑中顿生刺痛,仿佛通过晁晨,瞧见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说过些相同的话
阿月,不能杀,他们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只是目光粗浅了些,错认立场何况,以暴制暴不符我门清规,真杀了,岂不反失自己的剑心?
你不杀他们,他们却要害你!
公羊月双目赤红,两指按在眉心,内劲一动,将人震开。晁晨抬手避挡时,失手抓下公羊月腰间挂着的断剑。
剑柄那一半滑出,火光映红剑从,红衣的剑客闻声垂眸,死死盯着脊轴线上铭文二字,随后立剑提腕向下点。
公羊月!
寒光一偏,发髻上的木簪子应声而断,那农妇吓了个半死,顾不得捡,连滚带爬朝洞门外跑去。
公羊月捡起地上的断剑,单膝着地与晁晨平视,一字一句道:有时候杀人比讲道理有威慑力多了,如果是我,我会把这里的人杀完。不识好歹的人,教人厌烦。晁晨被那股杀气摄住,丝毫不怀疑他话中真假,于是稍稍偏头,目光落向一旁。
不过十息,书馆外响起惨呼,是那妇人的声音,随之一道的还有铁甲磋磨发出的金石音。晁晨去捉公羊月的手,公羊月却冷冷甩开:我是魔头,不是救世主。
晁晨满是绝望,绝望到他竟想恳求眼前人:等大火将这儿吞噬,馆主的一生便什么也留不下。
晁晨,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公羊月叹息,一生都无法留下只字片语的人,这世上太多,你死在这里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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