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气刺激到木瓜的鼻腔了,它兴奋地叫了起来,不时用爪子挠着徐曼侬。
这时,码头上还只剩下一家的东西没有收整完。他们的水盆里还有留下来准备自己做菜的鱼和没有卖掉的死鱼。
“你好,我想买鱼。”
徐曼侬感觉到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着。她已经近十年没有单独和人打交道了。她为自己构筑了一层又一层的心理建设,又深呼吸了十数遍,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小跑到那家人的水盆面前。
正弯腰低头拾掇工具的中年妇女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疑惑地抬起头,脸上堆出习惯性的职业笑容,操着一口洋泾帮(意为带上海地方口音的普通话):“侬(你)要买鱼啊?侬来得太晚了,现在只有两条鲳鱼了,还有几条小黄鱼,不过是死的。侬要伐?算侬便宜点。”
“我这里有十块钱,可以买几条?”她结巴着,心里紧张得仿佛上战场一般。她的小婶婶肖娘是外来媳,所以徐家一直都只讲普通话的。这么多年来,她竟是连最初的方言都不记得了。
“啊哟,你要是买鲳鱼就只能买一条,小黄鱼可以给你三条,不过是死的。你选哪个?”妇女听她讲的是普通话,料想她是外来的,便索性也操起了普通话。
“我要多的。”死的就死的吧,三条哎。徐曼侬见她并不排斥自己,陡觉勇气倍增,说话时声音也清亮了起来,脸上还淡淡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哦,你等等啊,我给你装装好。”妇女眉开眼笑起来,四处寻找可以打包的塑料袋。
“老婆,老婆,别理她!”从船上跑下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老远地就冲着那妇女叫嚷了起来。妇女还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迅速地跑到她身边,劈手夺过了她刚刚找出来的塑料袋,同时拉着她的手远远地退了开去。
“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徐春生的女儿……”男人气喘吁吁地向那妇女训话道:“你才嫁过来没几年,所以还没见过她。喂,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你还不快走?”
男人教训完那女人,转头对徐曼侬拉下脸来。
“我只是想……买鱼……”徐曼侬嗫嚅着,刚刚树立起的信心与勇气立即一溃千里。
“卖完了卖完了,没鱼可卖了,你走吧!”男人仍是剑拔弩张的语气。
“那就卖给我一条鱼就好了,只要一条就成!”徐曼侬把十块钱摊在手心递了过去,战战兢兢地望着那男人。
“谁稀罕你的钱啊?都跟你说了没鱼了卖完了,你听不懂啊?”男人不耐烦起来,几乎是咆哮出声。
徐曼侬吓了一跳,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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