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外面传来一声尖锐嘶鸣,混杂着人的低吼。楚曦一惊,拔出袖间短刃,放轻步伐走到庙门前,顿时一愣,那小鲛扑在一人身上,尖牙毕露,利爪掐住那人脖颈,张嘴要咬。
可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昆鹏。
“小鲛!别咬他!”
忽听这一声厉喝,小鲛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去,昆鹏挺身跃起,一脚把他踹得翻进了水里。小鲛疼得呲牙咧嘴,转身钻进了水里。
“公子,我一回来就见那些禁卫军……跟土匪一样,你没事吧?”
“没事。”楚曦摇摇头,见昆鹏颈间爪印鲜血淋漓,蹙着眉头扫了一眼水中。飘着一片海藻的水面平静无波,肇事者已经没影。他有点哭笑不得,取了随身携带的药粉替昆鹏抹上。爪印极深,刀割也似,皮开肉绽的甚是吓人。
“这小鱼仔,下手也真够狠的。”
“我都说了,鲛人是凶兽,自然养不得。”昆鹏满脸厌恶。
海藻底下,一双幽暗的眼睛窥视着岸边两人。
——那两人正说着悄悄话,那个叫“公子”的人把手放在想杀自己的人颈间,动作就像昨夜给他喂鱼时那样温柔。他忽然暴躁起来,抓着才捕到的鱼狠狠啃了一口,嚼得满嘴鱼鳞咯吱作响。
“信可送出去了?”
“嗯,一早便交给了信使,现下信鸽都已放出去了。”昆鹏顿了顿,眼圈微红,“公子……”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对,楚曦顿感不详。
“元四他,”昆鹏齿缝里挤出几字,“玄鸦要把他带走,他自尽了。”
半天没有回应,昆鹏抬眼看去,见楚曦面无表情,薄薄的唇没了血色,一双手却攥成了拳头,指缝里渗出些血来。
元四在府里待得比他要久,公子如何能不伤心?
那玄鸦乃国师玄夜的心腹,手段狠绝,当年就是他带头逼宫,把楚晋王和夫人双双逼死,害得公子没了爹娘,落魄至此,只能在仇人的荫羽下忍辱偷生,不得不助纣为虐花了十年替暴君绘制那副极乐之景,如今画一完成,他们就明目张胆的来索楚曦的命了。
昆鹏擦了擦他手上的血,心疼极了:“公子,你可莫要去寻仇,我们寡不敌众。”
“我知晓。”楚曦慢慢松开手指,“南瞻部洲的船到港之前,我们便先在这暂避罢。等入夜了,我们去西港冥市换些路上用的盘缠。”
“我…方才从府里拿了些这个,怕是以后用得着。”昆鹏从怀里取出一迭鲛绡,上面缀着粒粒珍珠,熠熠生辉。
楚曦又朝水中看去,水面上毫无波澜——多半是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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