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车里没开灯,岑稚转头,凭借着车库的光去看他神色,有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诚实地道:“发现你情书的那天晚上,我问绛绛了。”
他情书里只写小时候在医院见过她,但没有提他为什么在医院。
岑稚从明绛那里清楚了谢逢周身上总带着糖的原因,跟靳楠关系微妙的原因,以及他养五折的原因。
谢逢周没想到她那么早就知道了。
难怪她第二天在车里亲他的时候说,你又吃糖了。
他看着她,有一会儿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揉搓着那颗糖的包装袋。好半晌,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胆小……这应该是成年人能克服的恐惧。”
他声线很低。
还有点哑。
揉着糖袋时像突然被发现秘密、不知所措的小朋友。
岑稚从没见过谢逢周这样,在她眼里,他一直是散漫自由的,生活得通透又明朗,热烈得骄傲又灿烂。
但其实月亮也有自卑的时候。
“嗜甜症没什么啊。”岑稚说,“又不是只有小孩才能吃糖。”
“幽闭恐惧症也很正常。如果你觉得,这是成为大人必须要克服的东西,那你不做大人就好了。”岑稚解开安全带,侧身凑近他,圆润的荔枝眼弯成月牙儿,“你昨天晚上还叫我姐姐呢,姐姐有义务保护小朋友。”
“……”谢逢周揉搓着糖袋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她。
岑稚和他对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我有礼物要给你。”
她从储物格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取出块腕表,捞过谢逢周的右手把袖子推上去,戴在他瘦削的手腕上。
表盘很精致,能看出价格不菲,是某牌子的星球系列。
谢逢周认出这块表是水星主题,因为表镜内侧刻着一句意大利语,翻译成中文是‘水星的秘密’。
“水星的秘密是月亮。”岑稚给他戴完表,揽住他的后颈抱住他,侧脸蹭蹭他下巴,软软地道,“我不会弹《水星记》,所以把这个送给你。”
眼眶里酸涩地发烫,谢逢周默不吭声地回抱住她,良久,低低地嗯了声。
岑稚说得没错。
他交那么多朋友,活得那么热闹,家里养花养鱼养五折,其实只是不喜欢孤单,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这些都治标不治本。
万物生长前,星球是荒芜的。什么都有枯萎的时候,可荒芜永远存在。
幸运的是。
她在荒芜之前到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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