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几上,又理了理佛经,抬头细细看了看已过不惑之年的儿子。
她这三个儿子,唯这一子让她觉得一辈子亏欠。
当年若不是因她同那纪夫人交好,一心想攀一门亲事,逼着他娶了纪以容,他这半辈子也不至如此,在外虽是身居高位,回到家里身边却连个知冷热的人都没有。
自从林娉婷去了以后,她便眼睁睁瞧着自家这个儿子越发的心如止水,二十几年竟是再没让旁的女子近身。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见他二十几年如此,不免心疼。思量了片刻才开口:“今日得空,去了趟东院,瞧着纪氏已经让那毒症折磨的脱了人形,心里难免唏嘘,纪氏年轻时是做下了错事儿,可是天大的罪过也不置如此,二十几年,也该够了。”
柳大老爷握了握手中的杯子,半晌才抬眼有些艰难的问了句:“母亲想儿子如何?”
柳老夫人见他如此只叹了口气:“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她身份家族便在那里放着,眼下更是死不得,纪家人三番两次借事打压,无非是想警告。娘知道你也为难,但眼下二房里的几个小的已经长了起来,眼看就要入仕,现在同纪家不好交恶,你如今更是柳家的是宗长,总要顾着家族的荣辱。淮扬那里你去说上一句,他未必不会听,算娘求你。”
柳大老爷听老夫人说这一通,一时无话,这其中厉害他如何不知晓,这些年纪家在朝堂只手遮天,若不是看女儿在柳家还有息尚存,柳家怕是早就不太平了。却又不得不说一句,当年出了那般事情,自己如何舍得下脸去求淮扬谅解?
他这些年孤身一人,未再娶纳一房妻妾,旁人只道他心系东院缠绵病榻的纪以容,却是不知他的心早随着林娉婷的死跟着去了。
当年因为自己大意,害她一条性命,若自己再为了柳家一门,将罪魁祸首纪以容医好,百年之后,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可是自己的娘亲苦苦哀求,他又如何忍心拒绝?
老夫人见柳大老爷久久不发一语,知他心里为难,也是心中一阵悲切,拿了帕子拭拭眼角又道:“知你为难,娘也是没有别的法子,纪氏那里再没良方,怕是拖不了许久了。可得早作打算才好。”
柳大老爷那里又是沉吟了许久,才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老夫人心里算是松了一松,看着他清瘦的面孔禁不住又提了一提:“娘看着你这么多年身边连个知冷热的人也没有,很是心疼,娘老了,身边也用不了这许多人,青蓝倒是个知近退的,送到你院子里去罢,便是不收用,伺候日常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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