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不知道我此时是持着一张怎样情态复杂的脸!料得自己是燥乱了,又忙竭力把纷杂乱绪往下狠狠压住,重憋一口气又迎倾烟近了几步,语气变得更为贴己了,“事已至此,不如摆脱影子,拼上一把!”
“妙姝啊……”倾烟再一次打断了我,声波仍是平和的,还有些昭著的不知是释然还是苍缓。她双眸有些放空,又似乎是浮华过尽之后诸事都再提不起兴趣的那一份名利淡泊,“我纵然是有心,也无力再去筹谋什么了!”就势叹息。一顿复转了眸波蹙眉顾我,“这几年来我是怎么走的这一条道,你亦是滴滴点点全部都眼见了的,难道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想法么?”
我早已没了耐性感怀她的感怀,此刻满心满脑全全然都被急意湮没吞并。恼不得又一摇首揪紧了眉目启口且叹且喊:“你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泥古不化!”被她逼的十分无奈,憋了半晌也只憋出这么一句。
可倾烟的一声呵斥却叫我重归冷静:“放肆!”她是压着我的声调逼仄过来的。我那声音因了心境的不受控本就已经偏高,是时她这一嗓子却是比我还高!
我猛地一震!
倾烟凝着沁冷的眸光睥睨我一眼,语气森寒的一如这神光:“不要忘了本嫔才是你的主子,似方才那般的话已经是逾越了,不要把本嫔一直以来的包容当作了自然而然!”语尽狠狠一拂袖,就此背身过去不再看我。
倾烟还从来不曾对我真正摆出过主子的架势,眼下这般认真计较、这般雷利凛冽,决计还是头一遭……
我心中万念纷扰,也有委屈与不缀跟着有如翻江倒海的一并蒸腾。但我明白她不是有心的,是我要她学习媚术而把她逼得急了,否则她是决计不会持了如此态度出来。
但无论如何,眼下倾烟她是这个样子,足以见她抱定的那个决心有多么的坚韧。事前我就是怕她知晓我的打算之后彻底回绝,故才决定先斩后奏的,岂料纵然是先斩后奏也不能让她屈就分毫!
如此,再这么耗着熬着硬逼下去只会让她更为抵触!我无可奈何,饶是再不甘心也只得打碎了牙齿咽进肚子里,匆的一收整心绪,颔首敛襟向她低低谦谦的告了一个罪:“是……奴婢知错了,娘娘莫要生气伤了身子。”也知道我此刻留在这里是有多招人厌,倒是她那雷利一激使我突然看清了自己与她之间状似无痕、其实分明早便有所差异的两种地位。我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行事、说话决计不可再这般由性纵性!复又对她那因孤绝而又剪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