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又不想死去,不想就这么死了。若是当日大军破城时我那纵身凌空的一跃过后,当真就那么去了也好;但往后这若许年里我已经重又走过了那样多的路、滋生出了那样多的磨砺和费心铺垫的谋划,我便忽然不那么容易能做到万般皆放了,我开始有了执念,执念的再也放不下这一切!
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所以,我活着,活着來身心皆受这累累的负罪与弥深的造孽,让这份浮世里由因果缔结的孽业把我一点一点彻底彻心嗜骨的焚毁,我忘了我自己是谁,我也不能再记得我自己是谁。一直如是,但始至如今我惶惶然还是发现,我仍然寻不回了那个旧日里的自己,不能知道我自己究竟是谁!
是啊,隔着往昔的洪荒河流与岁月的遥不可及,望穿了山的那端海的那边儿后幽幽的回想起來,弘德帝曾对我说过,“你若敢赌我一生,我绝不会让你输!”他曾让我一定要逃出去,这座美丽的皇宫从不是什么洞天福地,而是一座禁锢的囚牢、是野兽贪婪悉张的一张大口,我们两个人不能都陷在这里,至少得有一个可以成功走脱、九死一生……我不知道我有洠в械闭嬖诙模乙膊恢浪袥'有履行承诺不曾让我输,但当辽世子的大军势如破竹乱宫而入时,在这国破的一瞬,家亦是跟着亡了,因为他不在了,那曾炽灼迫切热诚肯肯的诺言也一早便飘曳在缪转的天风,当真不知道还是不是仍在作数,呵……
还有那时,弘德帝的庄妃曾说我,“瞧着那副牙尖嘴利两腮浅、下颚锥的轻薄相,分明是个草木修了百十年成了个小精怪,连狐媚都算不上!福薄命薄的扬花样儿,能成个什么大器?”那日的她自然不会预见日后的荣耀颠覆、江山倾颓,甚至连同朝后期我的为妃为后都是不能预见到的。现下看來,“薄福薄命”,却得着天命;“扬花”水性,却顺势而为、应时而生的成就了时今永泰宫里的一朝陈太后。
还有当初霍清漪也曾说过我,他说,“‘妙姝’这个名字太盈薄、太浮燥,‘引娣’就比‘妙姝’厚重多了!且这女字之‘娣’又比单单一个‘弟’字平添太多内敛智慧,这个名字改得委实好,嗯。方可载无量福!”也诚然不知道是不是一语成谶,现今看來,清漪这话有如一道一早便把一切洞悉判定了好的呪愿符蛊,他在兴许一个不经意的顺势随意间,成了最聪明的那个有着先见洞悉的人!
是命耶?非命耶?我不知道,也委实是无从可以知道的了。
或许我真的早就已经死了,死在弘德末年大军破城那如血壮烈的一瞬间,带走了横跨经年的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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