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散着些茉莉淡香,多瓣的,初夏含苞,晚秋绽放。
孟平川和巷子里往来寄居的旅人一样,不识女人,不辨花香,只知那好闻的气味从由程溪紧闭的窗台弥散开。
从鼻尖浮泛,沁深心脾。
密密匝匝,越是窗门合紧,让人一眼探不到内里的景致,就越是容易被暗香蛊惑,费劲往里瞧。
孟平川等在门口不起眼的侧墙以内,不细看很难发现,早晨起来嘴里还残留牙膏的薄荷味,掏出烟,想了想又塞回裤兜,免得扫了他一口清爽。
跟程溪约好早上七点五十在汽车南站准时碰头,避开巷子里的熟面孔,紧赶在程卿凌和朱晨出门上班后。
但当妈的心里总是不踏实,隐约生疑,总觉得自个儿好像少给女儿准备了东西。一路叮嘱到巷子口,程卿凌已经走了老远,朱晨却保持一只脚撑地,单人坐在电瓶车上握着车龙头的姿势,没动静。
她不着急上班,但程溪却唯恐赶不上第一班去湘城的长途汽车,着急得说了三两句敷衍话。
朱晨“啧”一声,准备从车上跨下来:“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考试,你在这等着,我回去随便拿几件换洗衣裳。”
“诶!妈、妈、妈!”
程溪仓皇地按下朱晨的肩,使劲让她坐回原处,“我只是去考个试,顶多三四天就回来,宾馆都是在家预定好的,身上钱也完全够,你跟老程就放宽心吧!”
朱晨眼神在面对着的巷子里扫了一圈,这会儿没人进出,连只猫的慵懒都找不见。
“一个人真能行?”
程溪笃定:“没问题的。”
朱晨莫名松了口气,没再勉强,只一味念叨“千万不能关手机”之类的车轱辘话,反反复复的,程溪都耐着性子一一应下。
到汽车南站。
程溪在门口等了半天,没见孟平川的身影,她心想待会儿人多起来不好排队,她先进去占个位为好。
孟平川估计起得晚,到了自然不难打电话找到她。
过了安检,到八点二十,排队的人逐渐多了,松散的队伍一下子被无形的尼龙线拉扯至僵直,所有人前肩靠后背,没了喘息的空档口。
眼见要轮到程溪买票,她有些着急,不敢挪出队伍,只能频频回头往入口处看。